自然不会。
百里有红此刻只是顾忌着暗中或会存在的随从。
凌空艳的名声本就不好,若非其父与宋家交好,宋家现下又是皇亲国戚,早不知被六门归案多少次了。
杀凌空艳,对他而言,是必然要做的事。
若让对方走脱,自然是后患无穷。
但这事却不能让人知道。
所以,陈大憨也必须死。
便连耿劳斌,事后也要想办法处理。
但他做事向来先求稳,再去想功。
耿劳斌此次同行,是他以奉旨前去金城协助为由,命其跟随,又说此处会有与莫知道一案有关的人物出现,才又带得对方来到此处。
但若此刻不由分说便要杀了凌空艳,又要杀陈大憨,耿劳斌自会看出端倪,虽不至倒戈相向,但却必然不会再帮手。
如此一来,以陈大憨的轻功,在这种地方逃得一命,也并不出奇。
如何才能两全其美,一瞬间便将两人当场击毙呢?
他此刻甚至顾不上问询那封信件的下落。
凌空艳便是知道,也绝不会开口的。
陈大憨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不动声色地往侧边挪了半步。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凌空艳在想着如何能将事带出去。
百里有红想着如何才能杀人灭口。
陈大憨想着如何才能保得一命。
耿劳斌呢?
虽然天气恶劣,但他一双锐目如同闪着奇异的光。
即便如此天气里,他也能看清三人的神情。
鲜少有人知道,他最为厉害的倚仗,不是赖以成名的“鬼影无踪腿”,而是这对眼睛。
他出生在牗都北面的一个小村落,牗都亦属边关之地,为了能提前发现敌人踪迹,不但将城池周边百丈内伐得空无一物,设明岗暗哨与城内呼应。
更因发生过将偏僻村落暗屠一空后,伪装成村民潜入牗都的事。
所以他们这些偏僻的村庄,晚上也都要老幼轮岗守夜,免得何时遭袭也犹在梦中。
夜犹日视,对他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已看出百里有红神情不对。
也已看出凌空艳已准备跑了,陈大憨也已心生了警惕。
又一道闪光亮了起来。
百里有红身子蓦地抖了一下。
凌空艳在看姚子墨的脸,眼中满怀着柔情与悲恨。
——她为何在此刻看姚子墨的脸?
——她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要做什么?
——她要跑!
——她只有一个人!
百里有红此刻的念头似乎转得比闪电更快!动得也更快!
这一闪而逝的光亮尚未消失,他便已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