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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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天地商厦门口的小广场,一名银发少年静静坐在张传单上,被银发遮挡的只剩下一只眼的苍白小脸带着淡淡的伤感,默默注视这过往的行人。 少年身形略显单薄,穿着简单的人字拖,下身是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带着蜡笔小新图案的白色T恤,整个一身下来,都不到一百块钱的地摊货。 左臂,一条浅浅的疤痕斜斜贴在皮肤上,非常显眼。完全毁灭了那连女生都羡慕的雪白皮肤的全部美感。 少年名叫叶天游,是个孤儿,确切的说,是位豪门弃少,因为某种原因,一直得不到家人的认可。当然,他自己也对少爷的身份不感冒,这样更好,乐得逍遥。 这时,一名穿着荷叶短裙的清秀少女路过,那笔直修长的腿简直堪比模特了。 叶天游的唇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浅笑,眼前的少女与心中的母亲到有几分相似,让他不由想起了那个无论哪方面都完美的女人。 少女匆匆离去,收起笑容,继续面容感伤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尤其是美女。 ‘嗯,真是养眼的好季节。嘻嘻,这美女漂亮,就是胸,小了点。呃,这大长腿,咳咳,这长相也太恐龙了吧!还是这妹子好,虽然矮了一点,该胖的地方真胖,该瘦的地方也真瘦,嗯,堪称完美。’就这样,叶天游的一个美好上午过去了。 临近中午,兜里的诺基亚唱着古老沙哑的调子。叶天游有些慵懒的伸手,掏出手机,好看的唇轻启:“时间,地点,好,知道了。” 挂断手机,叶天游缓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手插,进口袋,迈着懒散的步子,一步步朝着远处走去。阳光照在身上,为他染上一抹金光。 回头客饺子馆,叶天游抬头看了看有些陈旧的匾额,迈步进去。老板娘正在算账,见他进来,立刻笑着开口:“是小游啊,快进来。” 叶天游笑笑:“阿豪在吗?” 老板娘一指楼梯:“上面八八八。” 轻轻一笑:“两碟韭菜肉馅的。”说完就蹬蹬蹬上楼了。 看着叶天游的背影,老板娘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疼惜,她认识他已经很久了,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楼上,一名大概二十一二岁,带着眼镜的青年静静坐在那里,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书。阳光打在他一侧脸上,给略显苍白的面容染上一抹金黄。青年长相秀气,文质彬彬,骨子里透出一股说不出文雅高贵。 他叫范魏豪,是叶天游从小一块讨饭长大的兄弟,真正的过命交情。 叶天游在范魏豪身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单手支着下巴,眨巴着一只大眼睛,有些无聊的开口:“那破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真搞不懂你。”说着,随意的一甩银发,一抹冷光闪烁。 叶天游被发丝遮挡的左眼竟然带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眼罩,眼罩平整贴合在脸上,又被发丝遮挡,不仔细看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范魏豪放下手里书,习惯性的抚了抚眼镜:“如果你愿意把看美女的热情投入一分到书本里,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叶天游不以为意:“我怎么了?这不是挺好吗?切!哎,今晚九点,霸刀西郊旧仓库约战,你去不去?” 范魏豪摇摇头:“不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说着,目光触及叶天游手臂的疤痕,随即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叶天游撇撇嘴,帅气的一甩头发,银色的眼罩再次闪过一道冷芒。 这时,饺子端上来,往范魏豪那里推了一碟,叶天游便不顾滚烫的热度,一面呵着气,一边大口吃起来,那吃相,就像饿鬼投胎,简直不敢恭维。 晚上的风带着些许清凉,打在脸上很舒服。 叶天游从出租车上下来,落地的是一双有些老旧的军用皮鞋。依旧是之前的一身衣服,却少了不羁,多了几分干练。 手里,一直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那是师父给他的,名唤寒霜,异常锋利。 只身进入旧仓库,库门轰隆落下,阻隔了叶天游的退路。 微微勾唇,唇角带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眯眼看着突然点亮的空间,和跑出来的几十个人。 霸刀站在最前面,对着叶天游冷笑:“你就是那个挑了我两个场子的独眼龙!胆子不小!” 叶天游不屑的冷哼:“两个怎么够,你的所有势力,老子都要了!给你三天时间,赶紧滚蛋!” 霸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小,杂,种,胎毛褪净了吗?也敢跟老子叫板!给我弄死他!” 手下小弟一听,立刻亮出钢管,片刀,木棍等武器,呼哈喊着朝叶天游冲过来。 叶天游冷哼,小刀在手中打着旋,只是一个转身,就挑了几个混混的手筋。动作迅速,出手如电。甚至对方还没看清楚,就直接倒下了。 十分钟,仅仅十分钟,几十个混混就都倒在地上,惨叫声连成一片。 霸刀不由有些吃惊,也明白过来,对方不是普通混混,而是武修。 毕竟是见惯了流血的老江湖。在叶天游靠近自己之前,已经拿出手枪,打开保险,枪口对准了叶天游的脑袋:“小子,你找死!” 叶天游冷笑,脚步不停,一步步逼近霸刀,举起右手,手中寒霜的刀锋在灯光下越发凌厉。 好看的唇勾起一抹冷笑,语带嘲讽:“我们打个赌,比一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霸刀被这个疯狂的小子镇住,有些吃惊的开口:“小子,你不怕死吗?”说着,枪口伸直,对着叶天游的脑袋更近。 叶天游冷笑:“我不怕死,你呢?我猜你怕!”说着,侧脸,手臂收回,蓄力,小刀带着呼啸的劲风,直接插进了霸道的咽喉。 而在叶天游收手蓄力的时候,霸道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来到叶天游面前时,擦着他的面颊过去,距离皮肤不过五毫米。 霸刀解决了,他的地盘自然归于叶天游旗下,这些,就不用他再操心了,自然有人接手打理。 叶天游大获全胜回来,却不见他有一点喜悦,低低对着范魏豪开口:“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会回来。” 范魏豪点点头:“多注意些。”他知道叶天游去干嘛。 叶天游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一次,他表现出的是不符合年龄的冷静,沉稳。 打车来到市第二医院,叶天游在门口徘徊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进去。刚来到住院部门口,就听到有护士急切的喊着:“三零一病床患者突发脑出血,急需救治。” 叶天游一惊,立刻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到病房门口时,就看到一群医生和家人围着一张病床出来,病床上躺着一名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虽然双目紧闭,依旧俊朗英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峰微蹙,薄唇紧抿,微微带出一抹痛苦之色。 只是那么擦身而过的一瞥,叶天游还是出于本能的把那张脸牢牢刻进心里。手不由握紧,开始担心男人的病情。 悄悄跟着来到手术室门口,叶天游躲在拐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祈祷这男人不要出事。 半小时后,有护士出来,扫了一眼在外面等着的一堆家属:“谁是病人的直系亲属?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直系亲属。男人的儿子正在外地玩疯了,哪里知道他爸正等着他救命呢。 一名保养的非常好的贵妇走出来,直接开口:“你们医院没有备用血浆吗?” 护士白了贵妇一眼,冷冷开口:“有我干嘛问你们?快点跟我去验血,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下,所有人都急了,有的说叫天明立刻回来,有的说从别的医院调取。 护士皱眉,冷冷开口:“病人是稀有血型,不要说我们院,就是省院也不一定有备用血浆,你们快点把病人的直系亲属找来!” 拐角处的叶天游紧了紧拳头,咬牙站出来,快步走到护士面前,看着她开口:“我是病人的儿子,抽我的血吧!” 叶天游的出现让那一群所谓的家人惊呼一片。贵妇脸色变了变,随即冷哼一声,后退两步。 护士看了看叶天游:“你先跟我来验血吧!”说着,带头走进了一边的采血室。叶天游紧跟着进去。 叶天游刚刚进去,那些家属立刻议论纷纷,都猜测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是男人的儿子。贵妇冷哼:“好了,文玉还在抢救,你们竟然还有闲心议论这些。” 被贵妇这么一说,众人不得不闭嘴,心里接着嘀咕。 没一会,护士拿着一袋血浆进了手术室,而叶天游却没有出来。这一幕让刚刚沉寂下去的因论声再次传出来,只是,议论的声音小了很多。 没多久,护士出来,贵妇立刻过去:“我老公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看贵妇,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医生正在尽全力抢救,只要血浆充足,应该不会有事的。”说完,又进了采血室,将贵妇关在门外。 贵妇本来还要说什么,被护士的举动打断,只好闭嘴。 来到采血室,护士看向叶天游:“你爸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不用担心。只是血浆不够,还要在抽取你的。” 叶天游立刻把胳膊伸过去:“那还磨蹭什么,快抽吧!” 护士笑笑,再次为叶天游抽血。这样的孝心少年,现在不多见了。 带着血浆再进手术室,护士都懒得理那些等在外面的人,跟那个率直少年相比,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让护士没想到的是,手术遇到了突发血管破裂,病人再次大出血。可是,那个少年已经被抽取了过多的血液,再抽下去,那个少年也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这样稀有的血液,他们可找不出给那个少年补给的。 尽管危险,但救人要紧,护士还是又一次出来,直接进了采血室。 叶天游见护士进来,立刻开口:“我,我爸他怎么样了?” 护士皱眉:“手术遇到一点意外,还需要血浆!” 叶天游立刻伸出胳膊:“那快抽啊!” 护士看着叶天游苍白如纸的脸色:“可是,再抽下去,你会有危险的!” 叶天游立刻大喊:“那是我爸!就是要命,我也得救他啊!” 一句话,说的见惯了生死的护士都有些感动了,拿出一张责任状:“对不起,你先签字,我才能给你抽血。” 叶天游一愣,知道这是医院惯用的伎俩,二话不说,直接签字,然后伸出胳膊。 护士的眼睛竟然不自觉有些湿润,为叶天游又一次抽取血浆。 好在这一次,男人的命从死神手里转了一圈,又被医生抢回来了。 当男人被推出手术室时,护士看到了那道柔弱的身影。他竟然避开所有人,只是悄悄看了病人一眼就默默离开了。 不知不觉,护士对这个有些急躁却孝顺,孤单又神秘的少年产生了一抹兴趣。她抽血的时候有注意到,少年带着个眼罩,难道,他只有一只眼?他为什么要避开所有人?看少年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有钱人。可他爸爸和那些家属一看就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富商巨贾,这样的差距,让护士想到了一个词,私生子!不由得,对少年的身世感到惋惜。 回到住处,叶天游对着镜子里那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呵呵苦笑。他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露面,以后的计划会受到很大影响。 可他又庆幸自己去了,不然很可能就会就此失去父亲!叶天游自从听说他一直在寻找自己和母亲,就忘记了对父亲的恨。 他当然知道,父亲爱母亲,也爱自己,当年的事,他也是迫不得已,没办法。加上有人从中作梗,否则,母亲也不会被抓走,自己也不会流离失所。 对着镜子,叶天游轻轻拆下左眼上的眼罩,眨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左眼是完好的,只是,那冰蓝色如水晶般的眼瞳让他看上去是那么特别。 没错,就像波斯猫,叶天游的两个眼瞳颜色不一样。右眼如父亲一般,漆黑如墨,左眼却是宝石般通透的幽蓝,就如母亲。 不但如此,叶天游的左眼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可以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面前这个正趁着自己气血虚弱,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小鬼。 没错,叶天游的左眼可以看到鬼,如果运用得当还能透视,穿透物体表面,看到其内在。 其实,叶天游的母亲不是人类,而是精灵,一个凌驾于人类,妖怪,鬼魂等各个种族之上的高贵种族,属于天生神族中的一种。 精灵族一直住在神界,血统高贵,力量强大,绝非一般妖魔可比的。而叶天游则是人类与精灵结合的后代,算是混血儿。 所以,他天生白发,左眼瞳如精灵族一样是冰蓝色。不但如此,叶天游的速度,反应,力量以及记忆力等等也高出人类很多倍,这也是他能在一秒之内,躲开霸刀的枪,并能用刀插进他脖子的原因。 据师父所说,他体内还有精灵族的能量,只是,他还不懂如何运用罢了。 一挥手将面前的鬼魂拍进墙壁,叶天游懒懒伸了伸胳膊,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今天,确实很累。 被叶天游拍了的鬼魂又钻出来,对着他又是一阵叽喳乱叫,还愤愤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哪怕叶天游根本看不到,小鬼还是折腾了好一会才走。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脸色也红润的不少。这就是叶天游的另一项优势,超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哪怕再累,受伤很重,都可以在一觉醒来后恢复大半,这也是他可以安然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三两下脱了身上的半袖和裤子,只穿着内裤朝着浴室去了。 叶天游的皮肤也像母亲一样白皙水润,怎么都晒不黑。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一点淡金,显得微微有些通透,看上去美极了。 修长的手臂,宽肩窄腰,再配着那一双笔直的长腿,小家伙的身材绝对无可挑剔。 只是,身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疤痕给这份完美带上了些许不足,却透出异样的野性,就像已经长成的小猎豹,优美的身形中潜藏这让人无法预知的爆发力。随时有可能将你当成猎物扑到,亮出自己锋利的獠牙。 当然,那些伤疤都是他成长路上的光荣勋章,每一块都包涵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花洒中喷洒的水打在叶天游脸上,滴滴水珠沿着那优美的面部轮廓蜿蜒而下,流过纤长的脖颈,一路游移向下,最后沿着双腿留到地上。呼出一口寒气,叶天游用力搓了两把头发,关掉花洒,抹了下脸上的冷水。 十几年了,叶天游一直用冷水洗澡,不论冬夏,这是师父的吩咐,让他可以更好的激发潜能,提高身体素质。 习惯性的果身出来,找出两件衣服,迅速穿好,帅气肆意的甩着头发,任凭水珠挥洒的到处都是。胡乱擦几下,就带着手机,钱包出门了。 为什么不梳头,因为头发一直顺滑,笔直,根本不用梳。 找了家大一点的水果店,精心做了果篮,叶天游打算去医院看望父亲。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接起电话,就听到范魏豪有些急切的声音:“小游,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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