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夹了最后一块豆腐,没有错过楚瑾嘴角上扬的弧度。
秦初放下碗筷,厨房的人也到了,看到世子爷很是礼貌的转身离开,笑盈盈的将秦初的那一份送给了尺存,笑道:“辛苦了。”
王府的人都机灵。
这一处园子可谓大动干戈,世子爷连着送了一个月的饭,秦初每早还是换了简裙兴冲冲的拉着楚瑾离开,在半路上就手脚并用的爬上他的背,一天也没有落过。可过去了,她却拦着不让他看了,他看着茅草一日又一日,究竟还是没有明白她是不是想给杏花都做个茅草衫。
他问:“你这园子莫是要成精了?”
她含笑着望着他道:“爷怎知?”
楚瑾不问了。
杏花化为白色的时候,他终于透过茅草看到了盖着茅草的木头房,一堆一堆从他面前抱起牢牢实实放在屋檐上。
秦初负着手道:“爷,这叫长痛不如短痛。”
她连着跑了数月换了一生的安闲,换谁不积极呢?
楚瑾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可秦初的如意算盘却没多响。楚瑾在一旁,温润的声音絮絮开来:“晨起给母妃请安,午间到厨房布置府内膳食,晚间去书房请楚世子,小郡主,腿还轻快不?”
小郡主又手脚并用的环抱住楚瑾,嘴巴撞在他的背脊上,含糊不清的说道:“那妾便到书房陪爷吧。”
小郡主最终没去书房,而世子爷的书房搬了过来。晨起,他们脚步动动到王妃房内,之后转到厨房安排好一天的膳食,事实上除了世子爷说的最后一条,其他两条都不是问题。
小郡主正在探水摸鱼时被告知王妃病了,她叫上垂眸视岸的郎君匆匆赶向王妃房内,她与晨起见的富贵花模样不一样,脸上妆容惨淡,唇角灰白,她看到楚瑾,一行泪便下来:“瑾儿你的姨娘又有喜了,可惜为娘的没用,子孙缘薄,让你无姊妹兄弟相助,活的十分艰辛。”
秦初好像能看见某个美娇娘在这位王妃面前剑拔弩张,挑着眼角抚着自己尚未出显的肚子,再说上一句:“王爷让妾身告诉王妃,妾身的孩儿还请王妃多多照料了。”
那般幸福的模样,让这位心中有爱的王妃一下老去。
不过只是一瞬。
为母则刚,王妃轻轻抿了抿唇角道:“行了你们回去吧,本王妃还得劳心保她那个孩儿。”
寻常人家庶子当作下子,可皇家里,不管哪个肚子里出来的都是祖宗,母凭子贵。
秦初去拜访了这位姨娘,她生的一副美艳小妾模样,只是年纪却不小了,不比王妃小上多少。她懒懒的躺在软塌上,对这位有封号的郡主没有多大礼节,她道:“妾身与王爷少年相伴,王爷有了妾后便没纳过其他人了,就连通房也没有。”
秦初了解了,她是王爷年轻时王妃无子强压下纳的,后面王妃有子,却只有一个,王府实在血缘淡薄,这才继续宠幸她,如今,便要顾忌她几个儿子,无奈宠她了。从头到尾都是无可奈何,却是真真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