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海的时候,总是躲着走的人,此刻却如同仆人一样的伺候着,有种奴隶终于翻身的成就感。
一个吃的舒心,一个喂的愿意,明明就是一碗粥,两个人竟然用了半个多小时。
楼下的吕婶已经做了慢慢一桌子好吃的,齐雨趴在桌上,哈喇子都流出好多,但没敢吃,而是一直等着。
“吕婶,你说今天我能吃饭吗?”
吕婶看看齐雨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不过这已经成为惯例,不管做了多少,只要贝玲儿不吃饭,别人也别想吃。
“啊,不会吧,我是真的饿了,好久没有吃饭了,”齐雨两手合十,祈求道,“吕婶,要不你就辛苦一趟,上去劝劝夫人,也许,我们都可以吃一点?”
吕婶摇摇头,往厨房里走去。
他们这些人早已适应了新的身份,也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忘记,没有得到主子的允许,哪怕是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都要忍着。
其实,也不需要忍,有那么多的生肉,如果真的饿了,吃就是了。
可惜,他们的胃口都被现在的饭菜养叼了,回不到从前那平淡无味的东西了。
此时,在遥远的坊城,却上演着另外一幕。
本来夜深了,林玉萍想看看儿子怎么样子了,她刚走进门口,就看到自己儿子竟然望向漆黑的夜发呆。
这一刻,林玉萍确实心痛了。
暗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难道那件事情,她真的不该说出来吗?
可,看到儿子渐渐消沉,身为一个妈妈,她怎么能忍心,忍心看到逐渐秃废的儿子。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儿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想要抛开一切,她不会说出心中的秘密。
看到儿子背对着自己,但他的手竟然撑在窗台上,而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尽然开始泛白,同时还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可她知道,这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是儿子这次逃离后再回来,经常会有的动作。
她曾经多次,偷偷的趁着贝正杰睡着的时候,请过医生,得出的结论就是,贝正杰身体一切正常,如果真的有什么不适,那也都是心里原因造成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惜,这心药注定是没有了。
看到儿子努力忍受着痛苦,哪怕是身子在颤抖,也不愿意出声,知道他的压抑,她跑过去,疯了般的怒吼,“贝正杰,你到底要怎样?”
看到林玉萍,贝正杰没了往日的热切,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李玉萍抱住贝正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突然扬起满是眼泪的眼眸,“正杰,你该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贝正杰似是不敢相信,他朝林玉萍看了一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已经放开,你不要太担心了,刚才只不过心突然不适,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承认在原来,的确有种冲破所有的障碍,带着心爱的女人离开的想法,可,后来,当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不希望贝玲儿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如果舍弃一切,最后只能得到那些,他宁愿没有开始,而是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哪怕心里真的很痛,他也要忍着,只因为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可,就在刚才,他只不过在看完了一本书,想到这个时候,远在青阳市的贝玲儿在干什么,是否还能记起,在远方的他,但,不知道为何,就在那一刻,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着他的心脏,似乎连心跳都不能控制,随着开始的那阵阵的疼痛,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就在他要接受现实的那一刻,心突然好了。
虽然心还在痛着,可,无形的大手竟然不见了。
林玉萍摇了摇头,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正杰,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如果不是碍于你们的关系,我也会拼劲了全力,也要为你争取幸福,只因为你的幸福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可惜……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不是我大意,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顿了顿,她自责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也许事情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贝正杰努力忽视她说的话,只是轻声的开口,“妈,我突然想吃你亲手包的饺子了?”
“嗯?”李玉萍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儿子的这话的意思,表情有那么一刻的愣住了。
贝正杰自嘲的一笑,不管怎样,他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看到这样的好妈妈,他怎么人心让她跟着难过。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既然事情不能改变,那就当作是他们两人心中的秘密。
这样也挺好,至少还有人懂自己,还有人理解自己,这就够了。
“我呀,有些饿了,想吃妈妈亲手包的饺子,可惜,现在的天已经晚了,可能没有那个口服了?”
林玉萍欣然的点点头,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转,只要儿子不再钻牛角尖,她的心就款了,别说是多年不曾动手,只要儿子喜欢,哪怕是在半夜她都会爬起来为儿子包饺子。
“还是想吃白菜馅?”
“妈妈还记得?”
“去。”林玉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等着,我做好之后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