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安的眼神坚毅,那其中的光芒让人忘了他身体孱弱。
羽蘅心中触动,他们都是一样复杂地来到这世上,也一样为了找出这背后的原因而拼命博弈。
此时的叶修安,更像是一个同路人,而非地下王爷了。
……
叶修安的身世,唤起了羽蘅对于外祖家往事的好奇和对柳芜的母女之情。
这一晚,羽蘅和柳芜吃完饭后,特意多陪了柳芜好一会儿,把平日里遇到的趣事和闲话说了许多,柳芜高兴得容光焕发。
这可是羽蘅第一次对她不再客客气气的。
可是高兴之余,柳芜也明白这其中肯定有缘由,所以在羽蘅停顿的间隙,柳芜开口问道,“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羽蘅喝了一口茶,轻轻点头,“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往事。母亲,外祖家真的是罪人么?”
柳芜垂了头,声音细微,“真要说起来,也不算是。自他们死后,皇上开了天恩,已经撤了他们的罪名,让他们以清白之躯下葬,如今都是死了的庶民。”
柳芜嘴上说着天恩二字,眼中却是浓浓的讽刺,羽蘅想到这个皇上也是叶修安的亲爹,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外祖家从前是什么人家……如今真的只剩下娘了?”
柳芜苦笑不已,“想当年,柳氏一家在京城谁人不知?虽然从来不是权势滔天,但世代为御史言官,德行端方,人品贵重,在朝堂上向来直言是非,从不阿谀奉承。几代清名传下来,人人说起柳氏都有三分敬意。”
“到了你外祖这一代,他老人家延续先祖风范,只娶一妻,不设妾室,生了我和你两个舅舅,谁曾想一朝得罪天子就全家被下了狱,只有我出嫁才得以幸免。他们,他们全都是读书人!天牢那种地方哪里能捱得?不过半年就相继病死了……”
柳芜说到往事,泣不成声,羽蘅也愣住了。
这一天的震惊还要有多少?
外祖家居然曾经如此声名赫赫,世代在朝中为官?
还是可以直谏天子的御史?!
可是全家被下狱,还全家都死在狱里了?
这也太巧合了吧!
“母亲,外祖全家都是病死在狱中的?都是些什么病?”
柳芜擦擦眼泪,“你外祖母本就有心疾,为了家里的事日夜悬心,等下了天牢,又缺衣少药,不过捱了一个月就去世了。你外祖父和两个舅舅都是因为伤寒或者鼠疫去世的。”
羽蘅踱了几步,这些都是牢房里常见的病情,除了一起死的时间太快以外,还真看不出什么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