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晋炀点头,“只有这些人才知道殷国真正的问题在哪里,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行了我再出手。”
景舒点头,莫名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那你派人打劫干嘛?”
晋炀理所当然道:“之后免不了去各地赈灾,打劫了才有银子。”
“……”
景舒噎了下,神色复杂极了,“你登基之初也是这么治理宇国的吗?”
“那倒不是,”晋炀否认道:“因地制宜,宇国当时的情况只是乱,但并不穷。”
“……”他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见他不说话,晋炀便说起另一件事,“殷皇斩首之前,你要不要去见一面?”
景舒一愣,迟疑道:“我去……?”
“嗯,”晋炀点头,“去见一面,然后抛开过去所有,我带你回家。”
回家…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家了,后来的皇宫也只是个趋炎附势的地方,因为曾有长公主的缘故,算是半个家,长公主仙逝以后,那里也不算了。
而现在,终于有人爱他,愿意给他一个家。
像一瓢温水倒在了干涸的心湖里,暖得他眼睛发涩,也贪婪地想要更多。
……
大牢。
这里常年阴暗潮湿,是各类虫子生存的好地方,来看守的官兵已经换成了新的兵将,他们站得笔直,莫名给这地方添了一些肃穆感。
最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男子手戴镣铐,头不断地在墙上磕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谁?是不是有人来救朕了?”男人急忙往外挪,扒拉着木柱瞪大眼往外看,折了的腿在地上一路蹭过去都恍然未觉。
“快!救朕出去!朕封你为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男子说着胡话,看着黑暗处的人越来越近,直到脚步声停下。
他睁着混沌的眼睛抬头看去,好半晌才看清来人。
只是在看清的那一瞬,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往后狼狈地跌去。
“景…景逸?鬼……鬼啊!来人啊!”男子抱着头,不敢抬眼,崩溃地哭喊道:“来人啊……救朕!景逸来找我报仇了……救命啊…”
声音沙哑难听,不堪入耳。
景舒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从小,长公主便让他经常称病不外出不见人,破不得已要出席便让他蒙上面纱,对外说容颜有损,怕冲撞他人。
原来,是因为他像那个人。
景逸,他的父亲。
恍然中,好像和那个已逝去的将军父亲有了一丝亲近。
“秦傲。”
蜷缩着的人抖的更厉害了。
“我不是被你害死的那个人,你看清楚了。”
好一会儿,蜷缩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满是污秽的脑袋,“那你是谁?”
景舒嗤笑一声,“准确地说,我也是差点被你害死的,不过是侥幸逃脱了而已。”
沦为阶下囚的皇突然清醒了一瞬,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你是他的孩子……不,景逸当年只生了一个女儿,他没有儿子的…没有…”
“父亲当年为了躲避灾祸,特地将我扮做女儿身,”景舒平静道:“不过最后还是被你陷害枉死。”
“你说,这个仇,我报还是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