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张鉊低声问道。
李孝节赶紧摇了摇头,“右神威卫中郎将、安远伯焦继勋早已封锁了消息,现在正跪在门外请罪呢,除了安远伯的亲卫,没别的人知道。”
对于李孝节,张鉊是非常信任的,他甚至比张烈成和张烈明都更能得到张鉊的信任。
张烈成性格上有缺陷,太在意权势和名声,目前这种情况下,有可能会为了不在张鉊面前失分,而有所隐瞒。
张烈明则有可能会被宗室沙州张家所影响。
唯有李孝节,出身原州党项,其祖父李忠超、父亲李思义都是第一批跟着张鉊入过关中的老人。
当年虽然是被胁迫跟着归义军进入关中平乱,但战后李忠超父子就完全臣服了。
现在李忠超部的党项迁移到了灵州水草丰茂处,族中出了将虞侯以上的军官二十余人,全体信奉六法宗,跟张鉊深度绑定。
李孝节自己,则是十一岁都被张鉊接到凉州,一直生活在张鉊身边,在宫中养的时间,比杨继业都长。
所以,这种时候,李孝节是最可靠的。
“召太医令赵今方来,让他亲自带人去查右神威卫的疫疾是怎么回事,至于焦继勋....。”
张鉊有些下不定主意了,因为他现在对右神威卫都有些不信任了,谁知道焦继勋有没有参与什么。
“叔父!您一定要立刻召见安州伯安抚,或许他们的本意不是来试探您对佛门的态度,而是在诛心!”
一直把头杵在地砖上的张烈明见张鉊有所犹豫,立刻压低声音喊了起来。
张鉊愤怒的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什么叫诛心?”
张烈明被吓得脸上冷汗刷刷的掉落,但仍然颤抖着对张鉊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侄儿姓张啊!”
张鉊收回了瞪住张烈明的目光,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
“张烈成立刻回东京去,将锦衣亲卫中与佛门有瓜葛的梳理一遍,虔信佛门的,也要找出来,但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张烈明你去长安城内,去找罗玉儿,让他带着昌国镇前来。
孝节去传焦继勋进来,再让人去通知李谷、赵普二人。”
焦继勋觉得双脚仿佛有万斤重一般,李孝节还不知道安思重是什么出身,但他是知道很清楚的。
就凭这个安姓,就知道安思重一定是沙陀人,只不过是代北三部中的假沙陀。
安思重祖上四代,都是吃武人这碗饭的,他的曾祖父,还做过李晋王父亲李国昌的亲随。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圣人和代北、河东武人的关系,本来就有点微妙。要是因为这个事牵连到了所有代北、河东武人阶层出身的亲军和禁军,那就是真的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