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
他从噩梦中惊醒,开始变得暴戾,成天跟一群社会上的混混混在一起,逃课抽烟打架喝酒,像是在故意在激怒着谁,每次出事后老师找监护人,被找到的男人看他的眼神也跟他的妻子一样,开始越来越厌恶。
他在病床上蜷成一个虾米,感受到长长的穿刺针扎进自己的脊髓,几乎快痛晕过去。
他这才发现自己尽然长得像母亲,但是有些轮廓,也跟眼前这个男人相似重合。
车速快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
母亲自杀前的几天,呆呆望着天空,嘴里似乎频繁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以为那就是结束,直到后来,她的世界依旧独身一人,变得安静而平淡,他用尽所有力气,去靠近追寻。
最后一次捐献的时候,医生检查完他的身体状况,告诉夫妇无论是他的身体情况,还是他的年龄,根本从第二次开始就已经不适合再捐。
这次,没有人再需要他的骨髓,连最后一点血脉优势也没有了的他,像一团低劣,不光彩,再无利用价值的垃圾,终于被像是忍了很久男人彻底从他的身边驱逐。
他是唯一配型成功的供源。
过了几天,医院的配型结果出来,跟上次在孤儿院抽走的血一样,配型成功,适合骨髓移植。
只可惜这一次的捐献仍旧没能救回那个儿子,手术过后没多久,病情急剧恶化去世。
直到后来有一次,女人折磨他的时候男人出声劝了句女人,女人第一次被自己向来俯首帖耳的丈夫反对,两人迅速吵了起来。
他只是个男人用来原谅自己的工具。
他强迫自己压下恶心吃很多高脂肪东西,每次体检时体重越来越重,夫妻俩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好,甚至偶尔出门还会带上他。
世界在他眼里只有无尽的背叛与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