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有十八岁之前的记忆。
霍佑青没有头绪,他记得他昨晚睡觉前还在回龚琅的短信。龚琅约他周末出去玩,他不想去,对方缠了他好久,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好答应了。
结果睡醒睁开眼,就挨了龚琅一拳。
霍佑青听到洗手间外又有了动静,便走了出来,发现方才还在病房的龚琅和仇问斐都不见了,替而代之的是他表哥。
表哥也跟记忆中不太一样了,现在看上去就像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表哥提着水果进来,看到站在卫生间的霍佑青,先是叹了口气,再将病房门关上,一堆话像倒豆子一样泼了出来。
“佑佑,你让我怎么说你?你好端端干嘛又去招惹他们,你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国过安生日子,就不能忘了那些人吗?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但这么多年,佑佑你也该看清楚了,那些人……”表哥说到这里,恨恨地哼了一声,“都是些薄情寡义之辈,以后总该下地狱的。”
霍佑青不太明白表哥一个无神论者怎么忽然开始诅咒人,诅咒的还是下地狱,他莫名有些想笑,但隐隐觉得这个时候不该笑。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懂。
于是,他开口,轻声道:“表哥,我想我应该失忆了。”
表哥骂骂咧咧的声音骤停。
那瞬间带着暖意的春风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吹进宽松的病服里。霍佑青把还放在脖子处的手垂下,慢慢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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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来的这个下午,霍佑青弄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