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巡视完后, 在城楼中远眺,留心观察外界情况。
不知为何,远处居然又有兵戈声隐隐传来, 陈明正要派斥候出城探查,却看见有人正坐在吊篮中被往上拉,她仔细一看, 发现吊篮中的人居然是任飞鸿,心中不由微惊。
陈明立刻赶了过去, 面上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克制之色,询问:“……任待诏怎么会忽然出城?”
如今的几位同僚里, 师诸和在不演戏的情况下还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世家子, 至于任飞鸿, 则经常让陈明在心中感慨天子果然是一个唯才是举、不拘小节的君主。
陈明拉着任飞鸿检查了一下——万一此人有所损伤, 她事后又怎么向建平交待?
任飞鸿:“在下无事, 纵然有事,此地大局有师将军主持,也不妨事。”
虽然受限于敌人水平,师诸和至今为止都没表现出太多打仗方面的才华, 不过作为同僚跟下属,任陈两人都知对方做事颇有条理, 而且赏罚分明,又不拘泥,作为部将跟军司马,她们对主官的期待也就这些了。
陈明:“任待诏可以派斥候出城。”
任飞鸿笑:“在下如今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只派斥候过去, 未必能得到可靠情报, 不若亲自走上一趟。”接着道, “我去外头看了两眼,竟是甘氏与葛氏又打了起来,而且是甘氏主动出击。”
随着葛氏而走的那批兵卒里头,本就有甘氏的一部分部曲,之前葛璞强攻甘氏邬堡时,并未出动这批人马,然而此刻甘趋带人偷袭,葛氏没有准备,那些部曲与旧主相对,果然立时哗变。
而且因为要引军向西伏击建平大军,葛璞离开之前,特地从卢嘉城外的山寨中取出了积攒的粮草,也被甘氏趁机一把火燃烧殆尽。
因为辎重被烧,后军哗变,葛璞一时间控制不住军队,她亲自引兵往西逃窜,一路疾行,总算摆脱了甘氏的纠缠。
葛璞坐在马上,狠狠一扬鞭。
此刻想来,她当时应该果断回击甘氏,而不是急着离开,只是当时情况过于混乱,而且打那一仗又没有好处,才选择了回避,等发现损失过剧时,又已经失却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