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召玄阳子的那名谒者不知天子的心意,没敢难为这位董氏的座上宾,只能把玄阳子的话语原样传达给温晏然。
西雍宫内。
“……”
温晏然放下手中书卷,向左右笑道:“那位上师倒是一位狂傲之人。”
注意到皇帝听了消息后似乎并不太生气,就有近侍想赔笑几句,却被池仪一个眼风止住。
天子对池左丞的偏爱与倚重众所周知,他们看池仪的面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也都心下惊惧,各自垂首肃然。
温晏然左手搭在凭几上,右手支颐,唇角笑意不变,目中却泛起一丝森然之色。
大周的天下摇摇欲坠,二十一州群魔乱舞,有心为恶者层出不穷,难道还少这赵矩一个奸佞不成!
作为昏君,是她要驱使奸佞,又岂能反过来为奸佞所制。
温晏然微微闭目,再睁眼时,所有的凛冽之意都已被收起,对身侧近侍笑道:“去唤燕卿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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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楼出身建州燕氏,虽然门第比原来的季氏要低,也是武官世家,正常来说,以他的家世跟资历,等新帝登基后,绝对能轻而易举地由副职转正,可惜现在受禁军内乱事件的连累,依旧只能顶着一个副将的名号暂管禁军。
但他对于自己官阶上的停滞不前却没有丝毫不满之意。
燕小楼想,没能意识到禁军有叛乱的意图,的确是他的过失,而在当日太傅避嫌不语,文官一力要求皇帝将自己免职立威的情况下,天子却硬是扛住了所有压力,依旧令自己统领外卫,还让身边近侍出言宽慰自己,可见信重。
他每每思及此事,都感觉心中有热血沸腾,天子如此恩德,燕小楼甘愿为之效死,只是一直苦于缺乏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