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亦如目光深沉,喉间微动。
“……戏?”他殷红的嘴角边带了一抹自嘲,点头道:“在你眼里,这不过是陪我演的一出戏而已。”
“难道不是吗?你明知我心中有别人,对你更是只有憎恨和恐惧,却要留我在你身边,生下一个被母亲厌弃的野种……只为了满足你自己心里对于家的一场梦,真是可笑至极。”
桓亦如长眸微眯,内里已然起了杀意。
祁懿美却仿若未见,继续道:“桓亦如,我本来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为难我,还有曾经的那名进士,也被你折辱而死。直到最近,我才忽的想明白了……我们都和你一样男生女相,那名进士和你面貌有几分相似,而我则是与你同样失去了身为男子的生育能力,你在我们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吗?”
她的一双眼澄澈透明,内里的嘲讽□□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毫无丝毫掩饰。
“所以你百般折辱我们,甚至想杀掉我们……其实你恨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曾经的自己,你恨你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恨你自己为了向上爬出卖身体,舍弃尊严,最后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变成了一个冷血疯癫的怪物……你不停的问我是不是觉得你脏,其实不过是你自己,厌恶着自己肮脏的身体和心灵。”
语音刚落,桓亦如已然暴怒,大掌扬起。
祁懿美依旧带着那抹嘲讽,微笑着望着他,不见一丝畏惧。
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桓亦如一双眼猩红着,带着仿佛被人揭穿心事的狼狈,最终垂下了手。
他已然许久不曾这样失态过了。
敛起了面上的表情,他的目光复于平静。
“你想激得我杀了你,可惜还是不够了解我。”
桓亦如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目光平淡的望向她。
“死亡从来都是解脱,而不是惩罚。我越是对一个人恨极,越是不会轻易的杀了他。”
祁懿美忽的想到了他初初掌权时查处的石家一案,石家满门四十余口,死状惨死,石大人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到令见惯了尸体的随行官员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