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布耶尔兰少将鼓起来的大肚子画得很传神。
如果按她的故事线,他因为受伤,乘战舰紧急离开这颗行星,生死未卜,联盟肯定会第一时间派出新的战舰过来,会派过来的人非常可能就是布耶尔兰少将。
布耶尔兰人过中年,这些年在联盟根基很深,有发现新行星这种好事,一定会动用关系,抢着过来。
秦烈望着沙拉,出不了声。
这不是她瞎编的,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布耶尔兰抱着狗走下战舰的情景。
沙拉继续。
这一次,她挪了挪纸,在旁边空白的地方画了房子,石头墙和梯田,虽然都只是大概的几笔,秦烈也知道这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战舰里的小人来了。
然后是一场屠杀。
她画得越来越快,默不作声,到处都是倒下的小人,纸上涂满黑色的墨水。
她低着头,抿着嘴唇,盯着纸,飞快地把墨水点下去,最后干脆蘸满墨水,甩在纸上。
黑色的墨水透过薄薄的纸张,渗了下去,在白色的桌面上留下擦不干净的痕迹。
秦烈凝视着她,心中忽然充满同情。
如果她真的能看见,她看见的就不是粗糙的简笔画和黑色的墨水,而是那些隐藏在简单线条和黑与白背后的真正的血腥。
不过沙拉并没有任何脆弱的样子,她目光坚定,攥着笔,在那副屠杀的图画上重重地划了几道,把面前的纸重新移回湖边的场景。
她划掉了支援车队,划掉了穿进人群中的古里兽,划掉了受伤的秦烈小人儿,划掉了地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