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 凤迟龄过得也不能算太过清闲。
  除了在白日里混吃等死,偶尔指导几下师弟们剑术,同洛潇下几盘棋外,在晚上,他还是很会给自己没事找事情做的。
  就比如说他在这五年里画了上百张丹青,让璇昆山上众人眼睁睁地目睹他的丹青逐渐从惨不忍睹到值得一观,再到有血有肉, 活灵活现,也算是费了不少功夫。
  众所周知,我们大师兄以前那画的又红又绿, 糊成浆糊的两个圆圈才是他起初画面具的正常水平!
  至于凤迟龄为何突然这么认真学画丹青,主要还是因为受了荆无忧的影响。
  他那小师弟有的时候真的是过于粘人,但也正因如此,才让我们这大师兄有机会亲眼目睹到他的画。
  不得不说, 无论是写的字,还是画的画, 皆是出类拔萃,一等一的。
  纵使凤迟龄心里再有一万个不服气,可妙手丹青一词荆无忧的确是受之无愧。
  不管是什么默默无名的小门派,门中弟子再怎么寥寥无几, 他好歹也是位大师兄,璇昆派的首徒。更何况师父还是洛潇,是化神期的大能者。
  虽说凤迟龄与荆无忧相差的并非为修为上的差异,可论到其他, 就比如拿这丹青来言,也同样不能与门中师弟相差过远。这道天堑般的鸿沟怎么说也得迈得近些,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所以在这张白玉面具上画着的梅花,确实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洛潇看凤迟龄没什么反应,半举着棋不说话,仿佛还在思考,提醒道:“龄儿,你的小狐狸们来了。”
  对此,凤迟龄除了极其平淡地“嗯”了一声外,对此头都不抬一下,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陷入自我沉思中。
  面对自个家老大的冷漠对待,雪狐哭丧着脸,嚎得更响亮了,宛如生离死别后的悲痛欲绝,泪水如泉涌哗哗直下。
  可奈何凤迟龄仍然是听若未闻,沉思许久后,手腕最终一转,下了一枚棋。
  雪狐受不住了,嚷嚷道:“龄兄,那姓荆的小子实在是太跋扈了,我都快被他用弹弓给打死了!”
  凤迟龄托着下巴没言语,在洛潇下完下一步棋后,再兀自取出一枚棋,又陷入了一番思考。
  “……”雪狐潸然泪下,却是坚持不懈道,“那小子现在修为每天都在增长,如果再这样打不还手,是真的会死狐狸的啊,金狐火狐如今都快嗝屁了!!”
  像是有道屏障阻止它的声音传入凤迟龄的耳朵一般,哪怕是说得再多,语气再急,也还是没换来这个人的任何一个回应。
  见状,雪狐崩溃得撂开扶着它的银狐,直接往地上一躺,仰望天花板,怀疑狐生中。
  眼看连雪狐都没法子使凤迟龄动容一分,金狐揉着背上伤口,拖着眼冒金星,不省人事的火狐坐到了角落里,兀自为它调息。
  银狐擦了把汗,躬下身子慢慢扶起雪狐,道:“算了算了,我们尽量躲避他就是了。”
  面临双重打击的雪狐猛然推开它,撒泼道:“躲?怎么躲啊!?都快金丹期的人了,手指简单一勾就能粉碎大石,你说这该怎么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