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忧踌躇了下子,点头道:“只要以后能有一次下山的机会就行。”
  上官允抱臂问道:“你这么想要下山干嘛啊?红尘之事有那么吸引人吗?得道之后做个遥不可及的逍遥散仙多好。”
  被世人所敬仰,超然脱俗,岂不美哉?
  凤迟龄听他说这话硬是翻了个飞出去的白眼,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人的装逼本事简直是无敌。
  这货分明是只个穿金戴银,手拿某楼春扇的纨绔,如今却说出这样一番逼格极高的话来……令人作呕。
  荆无忧撇头,没去回答他,上官允也不想自讨没趣,哼唧道:“随便你咋决定,下山也好不下山也罢,以后别成为正道的耻辱就行。”
  这逼装的有些过火了,凤迟龄听不下去了,习惯性地抬起退踹了他一脚道:“练你的剑去!”
  于是,上官允捂着臀部委委屈屈地遛掉了,跑到一半,蓦地回头谄媚道:“师尊,那把剑能不能不丢……”
  那把剑指的是奢靡金剑。
  洛潇无声叹了口气,冲凤迟龄点点头后,负手走过去,继续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什么才是修真的真谛。
  而现在,轿子边上只剩下凤迟龄与荆无忧两个人了。
  眼看凤迟龄也要动身走开,荆无忧忙拉住他衣袂一角,斟酌好一片刻,抬头道:“谢谢你之前救了我。”
  这声道谢可能有些晚,然而对荆无忧这种倔脾气的小孩来说已经是个极限了。
  凤迟龄冷冷地道:“哦。”
  荆无忧又问:“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凤迟龄深深看了他一眼,弯下身子,将面具凑近他的脸,道:“因为我长的尤其可怕,人人见而惧之,需得以面具掩面,方可与人正常相处。”
  荆无忧想了想,摇头否认道:“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凤迟龄并不想和这小孩说过多的废话,忙招呼他回房后,自己却单独跑出来去观望洛潇指点上官允剑法。
  木屋内,荆无忧抱膝坐在板床上,视线扫过桌案上的某一点后,微微起身拿起木桌上的那瓶翡翠药品,将之捧在手心细细打量了一番,漆黑如墨的瞳孔泛起数道水光,长时间塌下的唇角此刻却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盯了须臾,他忽然将药瓶放至鼻尖处嗅了嗅,闭上眼睛喃喃细语:“如果能早点遇见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清明多雨,山上依旧水气弥漫,薄雾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