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回没有祖父和父亲跳出来阻止,婉儿只能战战兢兢地伸出手,自下而上地掀起武后的袍服。
她穿着天子的常服,端坐时的神态,亦与先帝坐朝时一般无二。有一瞬间,婉儿以为自己服侍的不是一个女人、一位太后,而是一位真正的天子。然而她很快便碰到了地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侍奉的是谁。
婉儿心中生出些许微妙的感觉,屈辱依旧如初,然而屈辱之外,却又生出几分奇异的感情。倘若她面前的不是武后,而是一个男人,或者说,倘若武后是男人、是李氏天子,今日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毕竟她是经过册封的才人,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妾侍,她的职责,本就是侍奉天子。
婉儿为自己这般数典忘祖、不忌廉耻而深觉羞愧。压下纷乱的思绪,一面仔细回忆卷轴所画,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武后的腿间。
太后亦不过是凡人,经人拨弄,起了些微的战栗。她身上有馥郁的香气,那是经宫廷御香累年浸染而成的富贵之香,在贵人们身上常能闻到,在太后身上,却格外浓郁,好像这香气也有势利眼,按着人的权势大小而行凝结一般。
舌尖上传来淡淡咸腥味。婉儿本以为这味道该极难以承受,然而真正触及,才发现这味道不但与她设想中不一致,反而唤起了她某种**。
婉儿右手向外一挪,触在了武后的腿上。
武后已不年轻了。再是如何妆扮,**上的松弛已在所难免。婉儿碰过自己的身体,年轻的肌肤紧实润滑,无论怎么按压,都会顷刻间便弹回原状,而武后的身体则已有了年长之人所特有的柔软,抓一下,便如同抓住了一把柔软的丝絮,肌肤不再润泽紧致,骨肉不再强健有力,唯有大腿根上、经脉之中涌动腾跃不息的血气明明白白地昭示着这人那并不曾老去的蓬勃野心。
婉儿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口水,旋即意识到这一口吞下去的,并不仅仅是口水,方才她只是畏惧害怕,慌张间竟忘了脸红,这会儿却像是回过神来一般,从头至脚都发起热来。
她忙聚敛心神,生涩而匆忙地动着,一面动,一面留着心听着武后的反应,唯恐武后有丝毫不满意处。然而武后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殿中虽有两人,却像是只有婉儿一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