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僧人要求我的。”赵白勾了勾嘴角,“他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若是让吴闯下场惨烈,名声败坏,吴家若有遗孤必定与他一样,怀着恨意一心复仇。而现下形状,吴闯在皇帝的心里已是万分恶心之人,吴闯死后,吴家人的日子只会一日惨过一日,心中再无恨意支撑,未来便绝没有崛起的可能。”
这招相比单纯的恶有恶报来说,其实更为狠辣,又更为仁慈。
突然,赵白歪着头直勾勾盯着宁致,问:“我为了自己的计划劝别人去死,你怕不怕?”
这问题说实在矫情得很,可赵白偏偏在意答案,故而就问了。如此行事,也不知道到底是矫情,还是爽利。
院子里的修竹映在天青色的窗纱上,绘制出一副墨竹图,屋内的风便也带了三分竹子香,宁致向来气势凌厉,此刻却与气质柔和的竹子混为一体,嘴角带着宠溺。
“你不会如此对我,纵使会,也是我心甘情愿。”
一挑眉,赵白莞尔,挪至宁致跟前盘腿坐下,自斟自饮半杯茶后,悠然道:“宁岸病在多疑,你早前说皇上近日有意赐婚宁岸,人选已定,只是不好开口?”
宁致点头:“是太史公家里的嫡孙女,性子**,好胜心强。若是我开口,宁岸必定会疑心这位准皇子妃,而这位准皇子妃也不是柔婉顺从的性子,到时闹在父皇那里,便是宁岸不满赐婚,对吴家罪女仍有余情,必定惹父皇不喜。”
太史公虽称一声“公”,但并非封了爵,只是这位大人当了近三十年太史令,刚正不阿,每一笔必有根据,所以以此示之尊敬。
皇上给宁岸找了个这样的外戚,一来是不愿吴家人与皇家粘连上,二来太史令无权。皇上此举的心思微妙得很,看来宁岸还是难免受到了吴闯的牵连。
有意赐婚一举,本就透出皇上已经对宁岸起了疑心,要是宁岸娶了太史公孙女后表现不满,没有破釜沉舟之举的话,基本就与皇位绝缘了。
只不过...
“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宁致蹙眉,言语间多少有些不乐意。
赵白浅笑着摇头,道:“对宁岸自然不止如此。”
娶亲一举,看似对宁岸,实则是针对着女主吴青婉。
亲生父亲的白事,撞上所爱之人的红事,这番痛处,大概也能报答她对原主的“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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