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道她平安无事,算算路程与时间,冉隽修便不急着赶路了,在客栈住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出发,午前到达第三个小镇,询问下来,她果然买了干粮刚刚离开。
冉隽修便让石砚也买好干粮,驾车离开小镇不久果然在官道上见到独自走着的五月。他也不追上去,只让竹笔驾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五月很快察觉了后面跟着的马车,皱了皱眉,她为了避开他们刻意没有住第一个小镇,直接从小镇旁绕过,每到一处地方也不住店,买了干粮就走,这几天都没见这辆讨嫌的马车。她估算了一下马车的赶路速度,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远远地在她前面,她才上了官道步行,毕竟官道要好走许多。谁想他们居然还在她后面。
她本以为冉隽修会让马车驶在她身边,邀她上车的,谁知他却只是让马车与她保持百余尺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远远跟在她后面。
五月被他们在后面跟着,越走越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她硬着头皮装没有看见后面马车的样子,埋头赶路。她也想过,若是离开官道,他们的马车自然就跟不上她了,可不是她对不起他们在先,凭什么要她放弃好走的官道来避开他们呢?为了赌口气,她也要在官道上走。
一直到这天傍晚,她到了一个较大的县城,有他们跟着,她就无法进入玉佩洞天休息,为了不要显得古怪,她只得找了家客栈住下,很是郁闷地付了二十文钱。
冉隽修一行也在这家客栈住下了。
第二天天不亮五月就悄悄出发,街上黑魆魆静悄悄地,除了她之外没有行人,更别说马车了。五月快步疾走,谁知一出城就发现冉隽修的马车又如影随形地跟在了她的后面。她在城里街道上并未见到它,也不知道这辆马车刚才躲在了哪里!
五月恨恨地站住,回身看着马车,马车却也停下了。她索性朝马车走了过去,至少马车不能倒着走吧?
到了车前,已经可见驾车的竹笔垂着头不敢看她,满脸都是愧疚而尴尬的表情:“叶姑娘,前几天的事对不住你,竹笔不是故意无礼,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竹笔吧!”
五月不想听他提起那天的事,但也知他是诚心道歉,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我没有生气,不用再提了。你们自管自去京城吧,以马车的速度,现在早就该到淳西县了,何必要慢腾腾地跟着我?”
竹笔想起少爷的要求,苦着脸道:“叶姑娘,你若是原谅了竹笔,就上车吧。”
五月此时最不想见的并非竹笔,反而是冉隽修。她一想起那天自己在他面前如此失态,就恨不得再找个地方躲起来。若是那个刻薄鬼问起的话,她根本无法解释她那天的举动。她执拗地摇摇头:“我不会上车的,你们也不要再跟着我。”说完转身前行。
竹笔叫了几声“叶姑娘”,五月却不予理睬,只顾自己往前走。
这时他听见背后车厢里传来冉隽修轻冷的声音:“竹笔,你以后的月钱都不想要了?”
竹笔苦恼地抓抓头,少爷的要求,前两点他是做到了,但是要叶姑娘上车这事儿却实在难办。可是这事儿要是办不到,他的月钱就尽数泡了汤,答应香菱的簪子更是没了影,那香菱绝对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了。
要不怎么都说急中生智呢,竹笔憋急了突然想到了个主意,他大喊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边喊边从驾座上转身,掀起车帘探头伸进马车,对着车里的冉隽修一阵挤眉弄眼,心说少爷不是我咒你啊,实在是被你那几个要求逼得没办法了。
五月不曾走远,只听竹笔一阵大呼小叫,听起来似乎是冉隽修昏过去了,心中暗猜他难道是心疾发作了?可他之前不是说服了爹爹给他开的药,已经不会发作了吗?
她停下步子,犹豫地向身后的马车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