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夫人请完安后,白宛若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出府,她就觉得,一切还有希望。
昨夜沈胤轩走了之后,白宛若在原地僵坐了许久。刚开始的时候,那些曾经的记忆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浮现在她面前。不是不曾幸福过的,只是,相较于后来那样多的痛苦,那些小小的幸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到记忆的尾声,很多事情就开始模糊起来了。待得她清醒过来,只觉得,她好似又把那样短暂而痛苦的人生重新经历过了一遍一般。额间和背后的冷汗,告诉她,她有多害怕,多害怕重蹈覆辙。
这之后,白宛若就拼命想,想着,如何摆脱这样的困局。在太阳升起之前,白宛若堪堪想到了两个解决办法。一种,她完全可以靠自己解决,另一种,恐怕还是要依仗沈胤轩的帮忙。白宛若觉得,她现在还有时间,所以,她想先试试第一种。
心里记挂着事情,白宛若晚上又睡的不是很好。睡睡醒醒的,她甚至有种错觉,她根本就不曾睡着过。白宛若昨天与娘亲说过,今天她要出府。然后,柳莹也起了个大早。
白宛若以为,她已经起的很早了。可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她似乎,还算是起的迟的。院子里站了四个丫鬟,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白宛若一出房门,她们就上前给白宛若请了安。白宛若知道,她们是白夫人派来‘陪’她出府的人。白宛若甚至认不大出来,她们是不是本来就是在她与娘亲的院子里的。其实白宛若知道,有极大的可能,这些丫鬟是昨天才被安排进院子的。
匆匆吃了早膳,白宛若就带着四个丫鬟坐着马车往四季绣坊去了。托人多的福,她们坐的是那辆大的马车。至于请安,白夫人昨天已经免了白宛若的,只希望她早去早回,不要在外久待。
花姑姑虽不能随意离开四季绣坊,见白宛若一面却是不难的。
“宛若,你怎么来了?”见到白宛若,花姑姑不免有些惊讶。
?花姑姑知道了宛若的身世之后,并未责怪她的隐瞒,只是叹息她的身世。即便十个人大约有几个人会觉得白宛若是有福气的,因为官家庶女的名头可比绣女强上许多,可是知道官家后院诸多龌蹉事的花姑姑,却不由得为白宛若的将来担心。如果宛若只是一个普通的绣女,那么,她完全可以找一个寻常人家嫁了,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可是身在官家,尤其还是庶女,是最最容易,被当做‘桥梁’的。
“姑姑,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有些想你,所以就来看看你。”白宛若笑的十分真诚。这话,也确实是实话。在绣坊的时候,花姑姑照顾她良多,她还没有什么机会报答姑姑。
花姑姑看着白宛若身后的丫鬟们,皱了皱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白宛若回过了头,学着白宛玉摆了摆手官家小姐的架子,“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与姑姑说会儿话。”反正现在,白家的人都不会想要亏待她的。
四人之中三人皆是沉默站在原地,一人上前了一步,朝着白宛若福了个礼,“小姐,夫人说您最近身体不好,交待咱们贴身伺候您。”这话,就算是间接的拒绝了。
“我一会儿与姑姑讨教的,都是绣技的窍门。这些,大多是不可以外传的。你们在这儿,我不放心。你们都先出去吧。这儿就一个门,还怕我跑了不成。”
虽然白夫人乃至整个白府的人都是这样担心的,可丫鬟们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白宛若很坚持,她们最后只能退出门外。
“她们是......?”丫鬟们退出去之后,花姑姑问道。
白宛若扬了扬嘴角,漫不经心道,“是嫡母安排的,看着我的人。”
“是因为......那件婚事?”花姑姑脱口道,而后,面上有些懊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