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来得及抽开手,叶之仪张开五指裹住那根笔,一同被他裹住的,还有谢嫣的右手。
她的手相较他的实在太小,叶之仪乍然触到一小抹柔润,心口抑制不住狠狠跳了几下。
谢嫣的手又小又嫩,被他裹在掌心就如同捏了一枚品色上佳的羊脂玉,滑得他几欲不愿撒手。
然而只是一触即离,叶之仪顷刻又松开她,时间之短似乎他们从不曾交握过。
不过是握个手,可瞧两人的神态,就跟圆了房一样。
浮笙看得脸上臊得慌,拖着齐安在月洞门站定才勉强镇静下来。
谢嫣不再忸怩,有时又会摸到叶之仪的掌心,她全不顾忌,偶尔还会主动抓起他的手对着阳光细细辨认。
她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眉眼间全是满足:“老师不光人好看,手也生得动人。”
叶之仪由得她耍弄,突想起一事:“东太后娘娘指微臣后日去东福宫,殿下可知是何事”
张太君说服张太后舍了张骜,必会提起叶之仪。张太后未与叶之仪接触过,大概会趁此机会考量考量其人品,以观是否能纳入驸马人选。
谢嫣义正辞严:“下月便是母后生辰,宫里宫外都在紧锣密鼓备着,母后她知泠嫣师从老师,大抵想要拜会顺便求一副画。”
叶之仪颔首:“有劳殿下解答。”
时光一晃便至后日,张太后担心楼蔓会整幺蛾子出来,将她安置在后苑服侍。
谢嫣倒是没料到,她那位已经从花名册上掉队的表哥竟然又上门叨扰。
他换回原先的打扮,与盛装的谢嫣一同候在甬道前。
甬道被东福宫各殿宫女围得水泄不通,张太后尚在东福宫里小憩,孙嬷嬷听到外头吵吵嚷嚷出来喝了一嗓子,宫女做鸟兽四散,这一招管用得很。
张骜笑得花枝乱颤:“娘不唧唧的叶老瞎子要来哟,真是难得!”
谢嫣敷衍地哼了两句,心道你被张太后除名了还敢来,这才是难得。
视野里终于出现叶之仪的身影,谢嫣双眼一亮就要去迎他,张骜挡住她:“让他自己爬过来。”
谢嫣踹开他,喜滋滋跟在叶之仪身侧:“老师今日来得早。”
叶之仪意有所指:“不早,张将军比微臣更勤勉。”
张骜不自觉挺起胸,正想损他几句,又听叶之仪不疾不徐道:“张将军堂堂七尺男儿,是天下人敬仰的英雄,不需学什么丹青,”叶之仪刻意强调,“毕竟在将军眼中,丹青只是狎技俗艺。”
原来这厮还记着他闯他居所时的兴起之言,不就是骂他两句玩墨水的老白脸么!张骜啐道,真是忒小气!
张骜瞧叶之仪横竖不顺眼,谢嫣端出长公主架势打发他去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