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嗤笑道:“真不知道陆鸢为何会看上你,难道真是因为霍言骁?”
霍铭霄看来看去,也找不出他身上有哪处像霍言骁的痕迹,“陆鸢天真,你也跟着天真,陆家是你能进去的地方吗?梁砚苼,你好歹是靠着我小叔叔的捐献才活到了现在,他不仅把眼丨角丨膜给了你,又出资给你安装上好的假肢,你怎么敢夺你恩人的最爱?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么,叫忘恩负义!”
霍铭霄的猖狂与疯癫早就融入了夜色里,无人敢靠近,无人敢劝阻,唯有一边站立的栾承见证了他疯癫背后的苍凉。
提到霍言骁的名字,梁砚苼就不再淡定了,尤其是听到“忘恩负义”四个字时梁砚苼挣脱了背后按着他的人,一股脑猛冲上来,却被霍铭霄的拳头撂倒在地,比起霍铭霄的强势来说,梁砚苼还太弱了,他白净的面庞落了红痕,先前的诧异变成了愤怒。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你对得起霍言骁对你的栽培吗?难道你就用夺走他的最爱来报答吗?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梁砚苼啊梁砚苼,你也不想想,从头至尾究竟是谁在培养你,以前是霍言骁,现在是陆鸢,有手有脚却要靠旁人扶持,你还要不要作为男人的这点脸面了!”话锋一转,透骨寒心,霍铭霄轻蔑的笑笑,“哦,我倒是忘了,你的腿是假肢啊,一个残疾人难怪需要人扶呐。”
霍铭霄这次是真的把刀子一刀一刀捅向了梁砚苼,压在地上的他被禁锢住,整张脸贴着被迫贴着地面,戴着假肢的裤腿毫不留情被霍铭霄掀起来,软肋曝光于人前,梁砚苼所有自尊都被他狠狠踩碎。
“陆鸢不要我,难道要你一个断腿的残疾吗?”
心狠的目光从梁砚苼面上扫过,霍铭霄抬起头看向某层亮着灯的房间,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变得充满奢望,而后一脚踩在梁砚苼的假肢上,作恶一般践踏,“你做梦!如果不是我小叔叔你早死在了北贡寺,我与陆鸢天生一对,她为我生了女儿,我们注定要在一起,她是天之骄女你是个残废,你配不上她,又拿什么跟我比?”
霍铭霄没再管梁砚苼的眼神有多凶悍,但是他能猜到一句话都不准说出口的梁砚苼,绝对有想杀了他的冲动,可那又如何,再想置他于死地也无可奈何,手无缚鸡之力的梁砚苼能躲避的屋檐都没有一栋,他的人生靠的是旁人的相助,他有什么资格成为霍铭霄的对手?
靠着陆鸢那点爱,够吗?即便是够了,他也会残忍的抹去。
“你就好好看着我是如何得到陆鸢的,我与陆鸢注定会在一起,梁砚苼,你没有任何机会。”
霍铭霄从他面前经过,栾承掐了烟跟上去,替他按电梯的空档一再欲言又止。
然而霍铭霄早已察觉他的想法,先开了口,“章粼粼现在的情况还好吗?”话头一变,又成了栾承眼中的好好上司,他头一回觉得胸口发闷,连带着说话声都是低沉沙哑的,“刚测出怀孕的时候感觉每分钟都想吐,吐酸水连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都会吐出来,人也比以往要瘦,吃不好睡不下,医生说过了前三个月就会好很多。”
霍铭霄沉思会,进了电梯才说:“哦,那以后要养得胖一点才行。”
“也不全然都得胖,要是体重过重也会引发很多问题,而且后期肚子大了会觉得难受,腿抽筋、睡不好,上厕所次数增加,也没法穿有鞋带的鞋了,弯不了腰做什么都不方便,还得预防产前产后的心理健康,如果产生抑郁又是一件大难事。”
霍铭霄盯着上升的楼层数,若有所思道:“你懂的挺多。”
栾承看他一眼又移开,“饶是现在科技再发达也有女人难产下不来手术台的病例,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风险会一直都在。就是因为粼粼怀孕,我才去看了相关资料,懂得再多也没用,我没法代替她承受痛苦,至少得了解她的感受。”
霍铭霄一动未动,电梯到了他还是呆愣着没有反应,栾承自知是他的话刺激了霍铭霄,可要说没有半分故意也不全然,有些话只有真正经历了才能说出口。
“证领了吧。”
“领了。”栾承跟在他身后走出电梯。
霍铭霄脚步没停,但走得很慢,“生完孩子赶紧挑日子结婚,好姑娘经不起等的,你要知道给予承诺并付出才最打动人心。”
栾承心口堵着难受,他目送着霍铭霄凭借着走了门路要来的指纹解了锁,那一瞬间,他替霍铭霄感到悲哀。
而霍铭霄何尝不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