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败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阴长老手里。
老竹新篁,青翠欲滴,一间无甚雕琢的小竹屋安静立着,窗口的竹帘轻轻卷起,一只的白皙温润的手探了出来。
“好吵,一直锲而不舍闯阵的就是你们?”
男子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样子,容颜俊美,气质清和,墨色的长发挽起来,落在月白色的道袍上,乍一看去,仿佛竹林仙子一般出尘。
他侧着一半脸,心不在焉,虽是和外来者说着话,目光却还注视着膝前的半盘残棋,右手扣着一粒黑子,在棋盘上游移不定,似是不知该下到哪个地方才好。
凌韬自报身份:“在下天疏宗少主凌韬,请问阁下,知不知道本门少阴长老温月明在哪里?”
听着“凌韬”二字,男子微微愣了一下,执着棋子的手指僵住,脸上温和之色一扫而空,转过头来,淡淡地开口:“温月明避世已久,你们找他做什么。”
“我们,”凌韬脸红了红,不好意思说自己堂堂阵宗传人,破不开门中下属的隐龙结界,只好硬着头皮尴尬道,“我们……找他有点事。”
竹屋里的男子沉默着,并不作答,少倾,忽然随便一撂手中的棋子,叹了口气。
“不用找了,我就是。”
“什么?!”
在一众少年子弟惊掉下巴的错愕中,他从容起身行了一礼,低眉道:“属下温月明,给少宗主问安。”
·
自那以后,凌韬才知道,一直隐居在城郊竹园不问世事的那个人,并不是耄耋老者,而是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
好奇怪,明明正值大好年华,为什么要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或许是怀着一丝不理解的好奇,或许是耿耿于破不开隐龙阵的执念,亦或许,单纯只是为对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凌韬后来一有时间,就会去小竹园中造访。
对于他的到来,温月明没有表露出不欢迎,但也没有多热情,每次他来了,就来了,见一声礼,泡一杯茶,问清楚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就坐回窗边的藤木小桌前,自己和自己下棋。
有时候一下一整天,耐心好得可怕。
凌韬观望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
“喂,年轻人哪有你这样的,喝茶下棋,养花逗鸟,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像往常的无数次一样,温月明依然没搭理他,指尖拈着一枚被磨得溜光的棋子,冥思苦想半晌,落在了棋坪之上。
“啪——”
声音清脆,像一记打脸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