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连着胜了十七场了,再胜下去也是无聊,这些个人,我身子还没热起来呢,就趴下了,不够打啊。”
“祁长老,敢问贵派除了这些,就没有再耐打一点的弟子了吗?”
场上,青衣少年邀战时那骄矜自傲,唯我独尊的劲儿,让远观的温辰没来由地心头冒火。
这孟浪竖子与他方才见过的柳掌门,性子怎么差这么多?真是一家子门里出来的?不是冒牌货?
登时,叶长青在他心中,因外貌出众刷出来的好感,全被糟糕的性子给压了下去,况且,连他一个置身事外的无关者都这么不悦,那当事人岂不更生气?
“姓叶的小混蛋,我前日进试炼秘境受了伤,真气一直都没恢复,你不过是掐对时间捡了个便宜而已,有什么好嘚瑟的!”林九渊扶着一只刚被卸掉的胳膊,恨得牙痒痒。
叶长青闻言,粲然一笑:“我说林师兄,你应战之前怎么不言明身上有伤呢?这样我也好留点手,公平竞争啊,哪至于像现在这样,伤了两派人的和气呢?”
“你——”林九渊一口血哽在喉咙里,双目赤红,“叶长青,我是不想以大欺小,让一让你罢了!我告诉你,你那什么折梅剑法,跟我们万锋的归一剑法比,那就是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哦~~~”叶长青故意拖了个长调,眨眨眼,意味深长地道,“怪不得你们输呢,原来是白天见不得人,只能晚上出来作妖咯?”
这小子,捉住了林九渊话中“皓月”的梗,断章取义,硬生生搞出了这么个歪理?
温辰听了,只觉得好笑,心中不客气地给他下了个判定——狂妄自大,无知无畏,心思不往正处用,执着于逞那没用的口舌之快。
他自己寡言,自然就不太待见这种话多之人,觉得不喜,本要一走了之,但不巧,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油嘴滑舌,小子找死!”林九渊受不得辱,怒发冲冠,不再管什么切磋比试点到为止,单臂捡起地上一把废剑,就要冲上去干架!
不过,被人及时制止了……
“赢得起就要输得起,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速速退下!”场边,一身披银纹白袍,背一玄黑剑匣,头发灰白的剑修瞪了他一眼,面色铁青。
此人说话的瞬间,温辰心中就闪过一丝谑笑:这老头终于憋不住,要亲自下场了。
说起烽火令主的亲师弟,万锋剑派铸剑长老祁铮,实打实的是个奇人——最优秀的品质是嫉贤妒能,最擅长的操作是背后中伤,成天端着架子指责这个,挑拣那个,修了快六十年的道了还在金丹七阶徘徊,这样的“前辈高人”,竟要亲自插手后辈弟子间的殴斗,还“成何体统”?
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再讽刺不过。
一想到有狗咬狗的好戏看,温辰就一点都不想走了,转身挑了个树荫浓密的地方,丝毫不嫌事大地站住等。
那边,祁铮正疾言厉色地训斥自己的亲传弟子:“九渊,用点脑子好不好,没听出来他用的是激将法吗?”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你胳膊腿齐全的时候还打不过人家,现在成了独臂大侠,上去干什么,丢人吗?!
林九渊蔫蔫地还未答话,就听身后“扑哧”一声,有人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