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贺知已经走出很远,他看着那清瘦冷僻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心脏突然有涩涩的疼痛,仿佛被某种感情驱使,他朝着那个身影大声叫青年的名字:“贺知!”
“我喜欢你。”说这句话时声音却轻得恍若喃喃低语。
……
酒店里的房间很暖和也很明亮。
贺知关了房门,身体却缓缓滑落靠着门板坐到地上。
失忆那段时光对他的影响实在太过深刻,在原来的世界里他还根本没来得及喜欢上谁,他根本不懂,只是失忆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而已,怎么就能让人的心脏疼成这样……
贺知微微低了头,沾了夜露后微乱的发遮住了眉眼。
半晌,贺知紧紧握了拳,指甲刺透掌心,他抬起头,唇被咬得发白,唇珠上沾着滴刺目的血珠。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眼珠却清清冷冷,里头覆满坚定。
贺知慢慢站起来,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的自己,唇深深向下撇着。
他真的,极度讨厌被什么东西掣肘。
他还要回家,他的父母和嘉嘉在家里等他。陈月白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傻子才会在意虚假。
想到家人,贺知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才慢慢好起来——他必须,彻底摆脱陈月白。
……
第二天古镇天气依旧阴沉沉的。
这天贺知的戏份并不多,只是补几个昨天戏份的镜头。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剧组这次并未安排太过密集的人流。
这次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贺知表现得很好,一次性便过了那些镜头。没有他的戏份时他便随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看剧本,但有时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当一个阴影出现在自己上方时,贺知眼神还在剧本上,一只手却偷偷伸进口袋,按下了录音键。他连看都没看对方,只是照旧看着剧本。
“月白哥因为你昨晚喝了半夜的酒,你现在倒是很悠闲。”白怜面无表情地看着随随意意靠在墙上看剧本的青年道。
贺知放下剧本耸耸肩,面上浮出个无比完美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笑:“所以?”
白怜的唇紧紧向下撇着,面上全无往日的温和,他直直看向贺知,道:“你真的很讨厌。明明底层的垃圾堆才最适合你,你何德何能可以爬到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