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亚戈听完她的话,并没有立即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屠夫产生关注,而是在短暂地思考几秒后,捏住她的发尾扫弄着指腹,问:“为什么是萨布丽娜?”
“诶?”柏妮丝没想到他会首先在意到这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思考着,“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从怀亚特手中幸存下来的受害者?”
从屠夫最后的死亡状态来看,他显然只是一个被下了死咒的傀儡。一旦失败,他就会尸骨无存,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通过他来追查到谁是他的背后主谋。
结合警卫处之前提供过的关于萨布丽娜的过往履历来看,她一直都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并不像是能招惹到恶魔报复的那种人。
因此,柏妮丝只能认为,屠夫的出现是和她之前参与过糖果屋事件有着关系。
“的确如此,可那又怎么样。他再去找个新的受害者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冒着明显很高的失败风险来杀了她?他明知道萨布丽娜会成为警卫处的保护对象,却还是这么做了。”
“说起来,我刚才在海边的时候也在想。”柏妮丝回忆着,“那个屠夫似乎是由某种海族异化来的。”
那双明显属于鱼类的眼睛,还有脖颈上如同腮一样的三道整齐伤痕,都在宣告着对方的身份不属于陆地族群。
“再加上,我刚在密林酒吧遇到他,生态圈的保护罩就被打破了。”
柏妮丝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些事都是冲我来的。”
说完,她又皱起眉尖:“但是我不明白。如果真想通过冒充我的样子来陷害我,不是应该尽可能地弄出越严重越好的事吗?为什么一次两次的都只是像在试探而已?”
蒂亚戈安静地望着她一会儿,然后笑起来,凑近去亲了亲她的眼尾:“如果不是你的话,柏妮丝,我会直接杀掉那个被明显证据指认着打破了保护罩的人。所以某种程度上,她确实是做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好像,是这样啊。
柏妮丝抿住嘴唇,有些局促地偷偷看一眼对方,被他捕捉到脸上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的尴尬神情变化,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但是有一点确实很奇怪。”
蒂亚戈说着,摊开手掌,淬着剧毒的锋利螺刺从那阵淡淡银蓝光辉中浮现而出,被他轻巧地捏转在手里:“为什么要将螺刺扔在海里?这个行为完全是多余的,甚至还会起反效果。”
“毕竟,就算不将螺刺扔出来,他们也会第一个怀疑到我身上的。现在这么做了,反而让整件事看起来太过刻意,也给了我能够辩解的机会。”柏妮丝理解地点点头,旋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可是你说过,这个东西明明是被你放在一个只有你和光明神才会知道的地方,那为什么……”
“并不是的。”
蒂亚戈微微摇头,垂下视线看着螺刺身上那些妖异深青的纹路:“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们明白你与这件事无关。但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未再见过它。”
再见过?
柏妮丝刚想问,那他以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忽然想起在魔镜中所看见的他曾经的回忆。
那时候她刚成为海巫,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魔力,于是在毫无意识地情况下,曾经用螺刺捅伤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