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炭火太旺, 抑或绣被捂太紧, 晴容只觉背上密密出了一层薄汗。
黏腻似鳔胶, 幽芳如花露。
她瑟瑟垂首,瞄见松散前襟泄漏曲线, 羞得无地自容。
身子一软,斜斜靠倒于夏暄肩臂内。
夏暄下意识拥紧病后虚弱的她,满怀激荡情意被怜爱取替,遂停下作乱的手,似笑非笑:“你这般软绵绵的,如何经得起我亲力亲为‘侍候’?”
话毕,扯过貂裘裹牢,又替她套上袜鞋, 抱她至外间,命仆侍请玉锵、热炖汤、备水洗浴。
一盏茶工夫,玉锵快步流星行入, 目睹清醒的爱徒时, 疏淡秀颜瞬即焕发喜悦。
晴容随恩师生活近十个年头, 名分为师徒, 实介乎于母女与姐妹之间,“久别重逢”,自是一番热络亲昵。
玉锵简略讲述何以姗姗来迟, 细问晴容中毒缘由。
晴容无法坦诚以对,不得不含糊其辞。
夏暄在旁小心翼翼轻吹瓷勺,趁她说话间隙逐勺相喂, 眼神柔光漫溢,随时能把她融化。
玉锵料想两口子有说不完的话,会心一笑:“连日只饮些汤药稀粥,你先吃清淡的。为师这就去给你换个清补药膳。”
说罢,离座告辞,临行时见猫头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禁狐惑望了两眼。
夏暄草草嚼了几口汤渣充饥,双目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晴容:“冷么?”
她摇了摇头。
“不习惯说话?给你弄一套刻章?”
晴容莞尔,轻轻靠向他,以两臂环上他颈脖。
天知道昏迷日子里,她以旁观者看他日夜相守,多想给他热切回抱。
此时此刻陷入熟悉怀抱,那份包容和温暖,真实得令她几欲落泪。
“我、我曾在睡梦中潜入猫狗狐鸟的心魂,虽是情迫无奈,但确有窥探机密之嫌,殿下……真不介怀?”
“介怀,”夏暄端起肃容,“所以,你得用余生来安抚我受伤的心。”
晴容原本因他前一句而发僵,后听出调笑之味,昂首轻吻他腮边。
如鸟羽飘落,如露溅花瓣,不经意挑动他心弦。
他横抱她入怀,笑得略带三分使坏:“说要‘亲自动手’,并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