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地牢里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时候,还是在她每一次出现在他眼里的时候,不管承不承认,她都已经深深扎在他心里了,他再也对她恨不起来了。
顾卿颜却是觉得痛快,憋了许久的怨和恨,一股脑的倾吐出来,不论有没有回应,心里都空出了一块。
没谁天生活该被践踏。
东皇钰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也恰如其分的浇灭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臆想。
东皇钰是谁啊?
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年少轻狂时,怎么会傻到把爱恋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
因为,他的心就是万年冰块,怎么也捂不热的。
而顾卿颜的话就像是一把小刀子,挨着东皇钰的痒处搔,却又极有底线,让他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一腔意气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得,让人无力又颓废。
东皇钰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无力,轻吐出一口浊气,他站起身,脊梁绷的笔直,面无表情道,“颜儿,一年前的事,我一定会补偿你的。至于长安,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会做到。”
随后,东皇钰又补充了一句,“但不是现在。”
顾卿颜心底嗤笑,补偿?你怎么补偿?
你能恢复我的武功吗?
你能让我的右腿恢复健康吗?
你能抹平我心里的创伤吗?
你能让长平和长安活过来吗?
长安的事,你连查下去都不肯,又谈什么给我一个交代。
难道到时候你还能拿薛梓希的命来偿长安的不成?
但她一句话都没说,东皇钰的底线在哪里,她摸的很清楚,并不想真的激怒东皇钰。
说来可悲也可笑,和所有初怀春的女子一样,她曾喜欢偷偷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仔仔细细的去揣摩透彻,恨不得他一个眼神,她就能读出他心中所思所想。
所以现在东皇钰的脾性如何,她了如指掌,却不是为了少女怀春,而是用来算计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