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夫人可还记得,那个被孙公子丢弃的锦囊?你可知,那锦囊中装有什么?”
对上赵清如疑惑的眼神,华溪烟再次开口:“芫花。”
见赵清如依旧不解,华溪烟进一步解释道:“孙少夫人体质畏热,所以平时经常饮用甘草薄荷羮,你可知,那甘草和芫花联用的功效?”
华溪烟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赵清如自然明白。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坐在床上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那锦囊可是顾子文送给她的啊!
一直待她爱若至宝,捧在手心之心,居然是害她不孕的罪魁祸首,这让她如何接受!
见赵清如明白,华溪烟敛下眼睫,几不可见地一笑:“我言尽于此,孙少夫人妄自珍重!”
“我不信!”华溪烟的脚迈到门口,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气力的喊声。
“若真是如此,孙少夫人不如去问问当事人!”华溪烟说罢,推门走了出去,兀留赵清如一人,拥被而坐,神态颓然。
片刻之后,赵清如忽然发了疯般地跑到地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接着又跑到一边,狠命地砸着花瓶瓷盘,妆盒菱镜——一切她所能砸的东西。
直到地上全部都是碎屑,再也没有落脚的地方,赵清如才颓然跪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完全不顾那些碎屑扎入她的膝盖,鲜血缓缓渗出。
顾子文一进来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狼藉的场景,他心下一紧,疾步跑到赵清如面前,抬起她的面颊:“佩玢,你怎么了?”
赵清如哭的满脸狼藉,浑浑噩噩,头脑中一片混沌,忽然,一苍茫悠远的声音飘飞而至:“那锦囊中所装芫花,与甘草有不孕之用……”
若被惊雷劈醒一般,赵清如身子一震,脑中恢复了以往清明,她瞪大双眼,紧紧揪着顾子文的衣襟,颤着唇开口:“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
顾子文满面疑惑,反握着赵清如的手:“你说什么?”
“孩子……我的孩子……没有……”赵清如的言语不贯,说出的话支离破碎,但是还是让顾子文听了个明白。
“你……知道了?”
你知道了?他的是你知道了,没有丝毫的隐瞒,就这么平白地承认了。
赵清如摇晃着她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似是对于他的坦白,不知该做何反应。
顾子文低叹一口气,缓缓将手附上赵清如的肩膀。
赵清如猛地推开他,顾子文朝后倒去,双手按在地上,那碎屑刺入他的双手,顷刻间血肉模糊。
“你不是碰我!”赵清如踉跄站起身,指着顾子文,目眦尽裂般地大吼道,“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说罢,她开始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屋内乱转,想要扔些什么,但是屋子内空无一物,无处发泄,她只得俯下身子,环住自己,努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嗓间发出呜咽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