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学医的,有几个没听说过苏威拉?
七年前,苏威拉全国各地爆发了大规模的SR病毒,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以上,只要是感染上,几乎就只有等死的份,有多少医务人员身赴苏威拉,从此再没能回来?
在场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苏医生看起来这样年轻,又这样漂亮,他们一度以为她是某位大人物派来基层锻炼,之后是要以这为跳板一飞冲天的,不曾想,人家竟是深入过SR病毒肆虐的苏威拉,经历过感染上病毒那样凶险的事情。
要知道,SR病毒之所以死亡率那么高,是因为病人在感染上之后,病毒会在很快的时间内破坏人体的呼吸、免疫系统,感染者会呼吸不畅,浑身痉挛、抽出,最终心脏衰竭而死。
苏子衿声音清冷,如同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听着就透着一种沁凉的寒意,人们屏住呼吸,听她继续说下去,“二十岁那年,我随医疗组织前往一个经济跟意料都十分落后的边境地区。当地的气象条件极为恶劣,昼夜温差大,空气潮湿、闷热。有一天,忽然天下冰雹,当地有许多居民被冰雹砸伤,大量的居民被送进或者是前来我们救助站。其中有一位伤患,被冰雹砸伤了鼻梁,满脸都是血,送到时,人已陷入昏迷。伤患的鼻子上有个精致的象牙镶玉鼻环,出于治疗的需要,当时恰好负责医治他的,我的同伴取下了他的鼻环。因为这一小小的,善意的举动,为她带去了灭顶之灾。
原来,鼻环在当地的部落,被视为姓的象征。我的同伴摘取了他的鼻环,便代表她愿意嫁与他为妻,甘为他的爱奴。那个男人的身份并不简单,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当时国际医疗救治小组所在的国家,常年深受部落冲突的困扰。在我的同伴坚决反对了该首长要求迎娶她回不落的荒谬要求后,那个所谓的首长找到当地政府,提出愿意与之结盟,共同抵御领土上的其它伪装分子。一个女人,换取一个强而有力的武装力量,在那些首脑们的眼里,何其划算?当天傍晚,那群政治土匪甚至等不到天黑,就将我的同伴绑去,送到了那个所谓首长驻扎的帐篷。
在历经绝望跟麻木之后,我的同伴又被丢到另一个帐篷。月亮才刚刚挂上枝头,在那个帐篷外面,已经有人排起了不短的队伍,因为在当地,若是首长的新婚妻子被越多的下属宠幸,他在当地的威望也就越高。
等我再次见到我的同伴,已经是一个太阳初升的早上。
温暖的橘光照在我的同伴青紫纵布的身体,我脱下身上的白大褂,盖在她年轻的躯体上。”
全场寂静。
没有人出声,人们下意识地连呼吸都放缓,“下着暴雨的崎岖山路就算是条件艰苦吗?你们经历过睡在炮火连天的营帐吗?你睁开眼,外面是一团火光,你入睡时,炮火仍在你的耳边轰鸣。你拉着你的病人,在枪林弹雨中奔袭,每一天,都在与死神拉锯。然而,以上这些生活,自从我回到S帝国之后,便再没有经历过。
如果我们的国家感染上不可控疾病,我们的政府会在第一时间做好医疗隔离工作,阻止疾病的进一步蔓延。在这片国土,不会有哪位医生因为救治了一位首领,就被迫成为对方姓爱的祭品,因为我们的政府不会允许,我们驻扎在边境的士兵也不会允许。我们不必每天在战火纷飞当中醒来,我们可以享受着丈夫或者是妻子每日早上的亲吻,孩子绵软的拥抱。是谁给予了我们如此和平、安宁的生活?
是我们的政府,是我们的军队,是开在我们前面,军车里,那一个个可爱的士兵。
我不觉得随军是一种无可奈何,退而求其次,委曲求全的选择。
恰恰相反,于我而言,如何尽可能地减少我们士兵在训练当中的伤亡率,是一种莫大的荣光。我没有什么能够为这个帝国,为这些军人所做的,我能做的,仅仅是利用我所学的知识,我手术台上的手术刀,为这些军人带去健康和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保卫这片国土,我保卫他们的健康跟性命。”
苏子衿说完之后,现场久久静默。
“说得好!”
“啪啪啪!”
周晓峰眼尾发红,用力地拍掌,率先鼓起了掌!
说的多好啊!
是的!
如果没有这一个个的士兵,就不会有帝国的和平跟安宁!
他因为身体的关系,没有办法持枪一起保卫这片国土,但是他愿意,用他的手术刀,用他所学的知识,守卫这帮士兵们的健康和性命!
有周晓峰起带头作用,其他人也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