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很快烧尽,留下一层枯碳似的黑痂,方飞伸手一碰,不痛不痒,无知无觉,不防金乌鸦俯冲下来,三只鸟爪左起右落,上起下落,就像剥掉烤红薯的枯皮,把腿上的黑痂撕扯下来。
黑痂剥落,并不难受,露出一层光溜粉嫩的皮肉。虫老虎跳上来舔了两下,呱呱呱地评价:“真不赖,挺新鲜。”
方飞哭笑不得,伸屈小腿,饱满有力,完全恢复了知觉。他满心感激,转眼看去,天皓白收起太玄池,坐在餐桌旁边,手里端着烟杆,望着那张符纸呆呆出神。
“天道师……”方飞“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天皓白抬眼扫来:“你碰过符纸?”方飞茫然点头,天皓白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你有什么感觉?”
“脑子里乱糟糟的,”方飞皱眉苦想,“我也说不清。”
天皓白点了点头,继续凝视符纸,方飞望着纸上的符字,忍不住问:“这是影魔写的?”
“何以见得?”天皓白问道。
“宁柔然跟他……”方飞还没说完,天皓白摇了摇头:“这是我孙子写的。”
“你孙子?”方飞念头一转,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他瞪着老道师结结巴巴,“天、天……”
“对!”天皓白的眼里浮起苦涩笑意,“天宗我。”
方飞盯着那些符字,喘了两口粗气:“他、他以前写的?”
“不,”天皓白轻轻摇头,“没过多久,”他伸出毛笔,点了点符字,“不超过五个月。”
“五个月,”方飞脑子一阵混乱,“可是他应该死了,或者说……”
“被困在镇魔坑?”天皓白点点头,“这也没错!”
“那为什么?”方飞努力平静下来,“天道师你一定弄错了?”
“我不太确定,”天皓白盯着符纸仿佛着迷,“按照写符者的本意,精邪吃掉贝雷以后,这张符纸会自行销毁。接触到符纸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迷失本性,就如贝雷一样,任由符咒驱使,可你偏偏没事。所以,这张符留到现在,恐怕也在天宗我的意料之外。”
“天宗我不是在镇魔坑吗?”方飞失声叫道,“他怎么可能写出这张符?”
“他在镇魔坑,他也写出了这张符。”天皓白苦笑一下,“尽管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这太矛盾了!”方飞连连摇头。
“符咒不会说谎,”天皓白的目光投向符纸,“他的元气、他的笔迹,还有他独一无二的意志。”
方飞盯着符纸上的字迹,感觉一股彻骨的冰冷:“这太荒谬了。”
“好吧!”天皓白说道,“我们来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方飞问道。
“知道元气共振吗?”天皓白盯着男孩,方飞茫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