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怕哪句话，或者那件事，就让李从佑那脆弱的心灵，又受到伤害似的。

这些年来，夫妻俩在家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

如此相待，怎能不知足？

李从佑站了起来，比着自己的身高。

“舅舅你看，我已经长大了……”

潘玉贵这才恍然发现，那个母亲早亡，父亲又突然离世，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的少年，个子已经超过他了。

看着已经是大人模样的李从佑。潘玉贵想起苦命的姐姐，和一片痴心，不愿再娶的姐夫，心中百感交集。

“大姐，姐夫，阿佑他，已经长大了……”

往事历历在目，潘玉贵突然悲从中来，转头望着窗外。任泪雨滂沱，却没发出半点声息。

“阿贵……”

江素梅握住潘玉贵的手，不知不觉中，热泪盈眶。

半晌后，潘玉贵才平复下来，却瞪着江素梅哼道：“你做什么？我这几天困得狠了，眼睛不舒服嘛！”

江素梅无语，狠狠剜了潘玉贵一眼。

李从佑捧着酒杯，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舅舅，舅妈，这些年，你们辛苦了。以前的阿佑年少无知。如今，我已长大成人。今后，我绝不会让舅舅舅妈失望。”

“好！好！”

“好！好啊……”

潘玉贵与江素梅连声说好，话里都带着颤音。

潘玉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李从佑也是要干了的架势，连忙阻挡，“好了，好了，你慢点喝，第一次喝酒！意思意思就行啦！”

这顿饭，潘玉贵兴致颇高，最终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