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合景的少年表情迟疑片刻,笑了笑,将目光移到旁边人身上。
玄衣男子佯装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你才刚回来就这样没礼数,是在山上呆久了,忘了宫中的规矩了吗?朕是皇上,他是三殿下。”
“是,皇上,是,三殿下。”朝槿不耐地拖长语气,无奈地拱了拱手。
皇上也便罢了,哪有前朝灭亡了还留着前朝的皇子在宫中安安稳稳地做三殿下的。
想来只此一朝,绝无分号,心胸如此广阔,也只有这大晋的皇帝应孤鸿了。
合景明亮的眸子如同小鹿的眼瞳般黑亮澄澈,闪烁着希望与宁静的气息,“朝槿哥哥,你这风尘仆仆地怎么不先去沐浴?需要我吩咐女官替你沐浴更衣吗?”
看到少年脸上治愈人心的笑容,朝槿不禁又一次感叹,即使他是前朝的皇子,继续留下来当三殿下也挺好的。
“沐浴着什么急,我赶着回来还想与你们一同品这醉月微呢,哪知你们一滴都没给我留。”方才还神采奕奕的人,现在立马便耷拉了脑袋,没了精神。
应孤鸿在旁淡淡道:“你没与我一同回来,难道不是私下去见笛风了吗?怎么,没让他送你几坛吗?”
“唉,别说送我酒,我为了救他可是差点搭上小命,对哦,我怎么忘了问他要酒了?”被应孤鸿这么一说,朝槿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哦?他遇上危险了?”应孤鸿依旧平静如水。
合景也狐疑着脸,“笛风他会遇上危险?”
见两人皆不信,朝槿只得坦言妥协道:“好吧,我承认他是比较厉害,可这次若不是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也未必能安然脱身。”
“哦。”两人听完反应尤为平淡,异口同声点点头,对他此话不以为意。
朝槿闷声叹了口气,想起一事,又道:“给你们看样东西,这次可不是假的。”
说罢,朝槿得意地掏出怀中的那张纸摊在桌上,挑眉而笑。
因长途跋涉,那张纸变得皱巴巴的,极其不雅观。
“这是?”合景伸出食指,略有嫌弃地戳了戳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