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求的是自由的灵魂，可你又怎么知道，他想要的亦非不是?“

曾经纵横战场的男子，如今被当囚徒上镣铐，关黑牢，这不才是最痛苦的?

姜央一直在看娅，眼中暗藏的波涛更加汹涌。

这女子，一直能给他出乎意料的感觉，每每能说出他心底不曾想的话。

也是，他险些忘记，她不是人间的平常女子，她是娅。

娅继续分析，事情到她嘴里，利弊总是被剖析得很清楚。

“他如今是神农氏的人，而你是九黎酋长，你们早就不是一路人，这些，在你离开姜焱的时候就应该想到。“

姜央垂眸，他顺手端起酒罐要喝，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

轻嘲笑笑，他起身站在墙边，还是不忍，“可是我做不到……“

他还是做不到听苍梧和九黎诸人，杀掉姜愋。

“你不忍杀他，他未见不会杀你。“

娅轻轻勾唇，残忍的语气完全没有一个天女该怀的怜悯。

她不爱多管闲事，可今日不由想管。

重情重义是好事，可太过重情重义就不好了。

姜央带九黎反叛神农，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姜焱不争取，却不能强迫别人同他一样。

至于对姜愋的态度，他还是太过心软。

危害自己地位或生命的事和人，压根儿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道理，他应该明白。

姜央轻轻摇头，娅清醒理智的话，让他异常觉得刺耳。

他艰难启唇，对上天女冷漠的神情，“娅，我不想杀他。“

还是这句。

暗明的光色下，他一拳打在墙上，留下斑斑血痕。

骨节分明的大手关节处染上触目红色，他紧握拳头。

娅一惊，忙走到身边看他伤势。

“你怎么回事啊，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

傻不傻啊……

他甩开受伤的手，语气有些消沉，“可能我还是摆脱不了神农人血液里虚伪的仁心仁德……“

自嘲又轻慢的话，他暗哑的声调含着深深的挫败。

人家要杀你，你却要救他!

余光瞥见流血的关节，娅呼气，停住破口而出的话。

“姜愋……真有那么重要?“

姜央点头。

“有多重要?“

男子沉默须臾，对上娅的视线，眸色是沉思后的认真。

他回答，“仅次于你。“

娅陡然推开他几分，心跳骤然乱了几分。

仅次于你……

这是什么意思?

他愣愣站在一边，对面的姜央也没动作，二人静静望着对方，四下寂静，万物消声。

久久，娅别开她炽热的目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