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族兄,万行太过空泛,如何表象话呢?”上官航听完上官陆的讲述,感到有些疑惑率先问道。
“航族兄,各位族兄,表象就是对各行的认识,以木行来说,木成草木生机蓬勃,置身其内顿感神清气爽,然木或笔挺耸立直插云间、或软弱无骨依附它物、或娇柔脆弱风至便折,入眼所见便是表象,闭眼所思便是本体真质,初武之形意感悟,便是透过表象看到本体,汇三五表象也可、汇百十表象也可、汇万千表象也可,表象之集为本。青草、禾苗、藤曼、花卉等,青草轻柔随风而动、禾苗娇脆不经风雨、藤曼无骨依附它物而生、花卉更显娇弱,此为木行之表象。”
说着说着,上官陆缓了口气,这才又朗声继续。
“青草柔弱却顽强,其身随风而动根却植入沙土之中巍然不动;禾苗娇脆难忘初心,风摧雨毁难灭其心依旧循季而果;藤曼无骨然坚韧无比,看似依附它物自身却刀剑难伤;花卉娇弱尖刺丛生,难堪风雨精心伺养却周身遍布尖刺;以青草而言,柔为表象、顽亦为表象;以藤曼而言,软为表象、韧亦为表象;皆为表象,何为本呢?世间万行,表象数不胜数,武者修习不过取其一也,万千表象显于眼前难免眼花缭乱,武者修习当尊其本心,弱水三千谨取一瓢饮之。修习仿若行路,道路万千,行之不过仅有一条。”
上官陆说着便又停顿了下来,一边是留出时间给族兄思索印证,同时也是给他自己一点时间整理即将要讲述的思路。
“修习修习,与其说是借助天地行力壮武者自身之力,不若说是法天地之则,以己身证之。天地苍茫无涯人力不可及、天地之则举不胜数人力亦不可及,贪多而不食亦忧择错而无悔改之机,如此种种,皆为修习之魅,乱心耳。武者修习,其身愈强其心愈坚,当毫不犹豫挥起兵刃斩断诸般纷扰杂乱,抛摒一切直至本心,旦有所选坚定本心,再无其他。然武者修习本就师法天地,人力终有不殆,所现所感因受到诸多限制而有所不足,当需疑而不疑时时补疑,方可不断进益。一坚一疑、明证武心,武道之途方才顺坦。”
······
上官陆面带微笑,看着族兄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是非常开心,给他们讲述的同时,也是在一步步印证自己的感悟,只是武者之路真的是自己师父说的那般,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师父也只是在把式初武阶段给徒弟更好锤炼身体,积蓄更多的劲力,为以后的修习打下坚实的基础。
自此以后,上官陆就天天带着族兄游走在山顶周边的农山各处风餐露宿随心所欲顺心而行,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地找寻吃食,彻底将自己融入这片天地,将自己视为山石、视为草木,行事遵从本心不加约束,觉得心有所感,直接盘膝入定,转眼间就半个月过去了。一日,行至一座山巅,几人看着眼前的景色,陶醉其中,只有上官源面有异色,一丝丝喜色逐渐跃上脸庞。
“陆哥,各位族兄,我想我找到属于我自己的行了。”上官源话音未落,就地直接盘膝而坐,上官陆闻言比自己成为武者还开心,和其他族兄缓缓坐下静静的看着上官源,见证一个武者的诞生。
上官源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重,开始还是混乱不堪,渐渐才平静下来,汇集成五股泾渭分明的朦胧气体缠绕其身,慢慢的就见到一股无色透明的气体自五股气息中生出,只是,五行之气息渐渐被无色透明之气息吞噬,五行气息缓慢缩减,无色透明气息开始壮大。
“五行入、风行出。”上官源猛烈吼叫,周身所有气息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上官源紧闭双眼,腑内传出嘶吼呼啸之音。
上官陆见状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成为武者,现在只是在平息体内的气息,才开口解释:“行,无影无踪、无形无色,也只有把式初武成为武者这一瞬间才会略有显现,源子的体悟就是自己的反应,大家都知道,源子生性洒脱,不喜羁绊,若所料不错,源子的本行乃是风行,也只有风的自如、随意才会让源子心生感悟吧。”
“还是我陆哥了解我,我也是到达山顶,感受着风的吹拂,才突然发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过陆哥,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之本行是风行亦非全是风行。厚积而勃发若无平日什么都想什么都看,哪能明白领悟什么呢,这些时日我和诸位族兄因为行的领悟,彼此交流,总结了多少行,我想这种痛苦,我要结束了,诸位族兄加油啊!”上官源是一脸戏谑,可是其他几位上官族兄就开心不起来了,现在上官源是脱离苦海了,不用再受罪了。尽管苦闷,但也算是看到希望了,知道上官陆的方法是对的,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行。
上官源的成功,仿似就像兆头一般,半个月下来,其他几位山顶上的上官族族人,全都由把式成为武者,最奇特要数上官霄,在其他人都成为武者后,独自一人找到上官陆,之后就从将军庄找来一套铁匠的装备,疯狂的打造兵刃,竟真的被他领悟到金行,而且是金之锐、坚。这最是高傲的一人,也是最后一个成为武者,
上官陆在上官霄成为武者三日之后,让上官航召集到自己房间。
“陆儿,先行恭喜各位族兄,成就武者。”
“族兄见过陆儿族弟,多谢族弟相授。”
“各位族兄,无需客气,今日让各位过来,就是解决各位身体僵硬的隐患。”上官陆说着就从身后包囊中取出九个木匣子,一一递到给族兄手上。“各位族兄手中乃是人灵草,我先说解决方法,再说如何使用。”
“各位族兄,已成为武者,入定之后皆可感到体内光点,只需意念引导行之力灌注光点,光点灌满之后会有行之力溢出,引导行之力冲击、蕴养光点之间相连灰线,若要去除体僵硬之状,就需要各位族兄在寅时、卯时服用此物一钱,体会便会存有木行之意,将息土放置身前,引导这木行之意蕴养已经打通的灰线,利用木行洗涤因锤炼身体而累积的污秽,消除身体肥肿僵硬之症,这就是解决之道,只是各位族兄以我所料所需时日甚多,才可恢复如初,去除隐患,不过需在流武之境多停留更久的时间,以固根基。”
上官陆转身又从上官源的包囊中取出一瓶息土递到上官航的手中,“航族兄,我兄弟二人手中仅有两瓶息土了,我与源子二人修习也还需要,只能留给各位族兄一瓶,还望族兄妥善保管。”
上官航接过瓶子,慌忙行礼,“族兄多谢陆族弟”,就连上官霄也起身行礼。上官陆准备向各位族兄请辞这才说道,“各位族兄不必如此,我也就只能帮到这儿了,只是我不能即刻完全解除各位族兄的伤患,还要累及各位族兄在此地再停留不知多少岁月,甚为惭愧,还望各位族兄不要怪罪与我,我和源子还有他事,就先行下山了。”
众人知道上官陆早晚都会离开,心里已有所准备,只是真到上官陆亲自说出来,还是感到很不是滋味,这段时日下来,上官陆、上官源二人毫不藏私,全力帮助众人成为武者,若没有二人,也不知道在坐的有几人成为武者,又有几人终生都是把式呢,甚至被这隐患拖累,危及生死,因此对上官陆甚是感激。
“陆族弟,都不说话,那我就代表各位族兄多谢族弟鼎力相助,晚上我们饱食一顿。”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族兄有请,焉有不从之理。”
一群十几个十四五六岁的人就开始自己收拾食物,准备晚上的吃食,上官陆被众人禁止沾手,一旁等待,就这样晚上是边吃边喝,边说边笑,众人簇拥下,让讲讲这几年在外的经历,上官陆几次推脱都没说,上官源却是毛遂自荐,口若悬河,一说起来就没有停下来过,上官霄只是和上官陆碰了一杯灵茶就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其他族人。
上官陆,上官源是在第二日的卯时就起床,叫醒上官航之后做好安排请他代二人向大族老及族树告罪,也不与其他族兄告别,就下了山顶,一路直奔擎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