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屿年看着辛媞,点了点头,他在酝酿该怎么跟辛媞说,可是还没说出口,辛媞再次开口:
“骆屿年,你想听听我外婆的故事吗?”
见骆屿年没有回答,辛媞笑着打趣道: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辛妤和白简宁,我总觉得她们不理解外婆,可是我有一种感觉,你会理解外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骆屿年问道。
“说了啊,感觉。”
骆屿年看着辛媞,看了半天,似乎想从她眼睛里找出什么东西,最后,他脸上平静的说道:
“如果你想说。”
辛媞没有着急开始说,而是坐在了钢琴面前,看着眼前的钢琴,开始缓缓讲述那辈人的故事。
“外婆是在香港长大的,那个时候外婆家还是富贵人家,在香港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可也算是有头有脸,外婆的钢琴就是那个时候学的,跟一个美国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国绅士,外婆的钢琴天赋很高,随着她的钢琴造诣越来越高,她对那位美国绅士的爱情也越来越浓。”
“可是在外婆十八岁的时候外婆的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个时候她们才知道原来家里早就是一副空壳,为了躲避债主,外婆的母亲带着外婆讨回了老家,也就是临秀,避难。”
“那时外婆十八岁,所接受的思想都是西方的开放思想,她跟着母亲回到临秀,可是临秀的生活让她水土不服,再加上对那位美国绅士的思念,外婆偷偷跑回了香港去找那位她心里的爱人,可是回到香港才知道那位心上人早就回了美国。”
“外婆在香港举目无亲,又想着母亲年迈需要人照顾,便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这架钢琴运回临秀,从此认命在临秀呆了下来。”
“简家在临秀早没了亲戚,外婆母女二人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就在这时,临秀最有实力的白家请人来说亲,外婆自然不肯,可是在她母亲的以死相逼下外婆还是嫁给了外公。”
“婚后不久外婆生下了白简宁,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相夫教子过去了,可是在白简宁快十岁的时候,一个契机,外婆和她的钢琴被发现了,那个年代人们开始慢慢追求精神文化,外婆就这样带着她的钢琴技艺走出了临秀,走到了全国、全世界人面前。”
“因为名气越来越大,外婆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几乎不回临秀了,在白简宁成年的那一年,外婆正式提出了要跟外公离婚,外公晓得外婆心里一直对那位美国绅士念念不忘,接到外婆离婚书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就签了字。”
“那个年代对女人何等不公平,外婆主动提离婚的事情被闹的人尽皆知,外公有心维护,可他又怎么堵的住众人的嘴巴,白家人替外公不平,外公在世时还能压得住,可是外公离世后她们便不许外婆再进临秀。”
“外婆离开后白简宁跟着外公长大,虽然当着外公的面没有人说,可私底下白简宁还是听了不少关于外婆的谣言,她渐渐信了,在心中默认外婆就是一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人。”
“直到外公去世,白简宁跟外婆的矛盾彻底激化,外公死后,外婆带我去了美国定居,自那以后我每年只见白简宁一次……”
辛媞讲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她想起那些她想念白简宁和辛诚儒的日子,骆屿年递上纸巾,辛媞却抬头笑了:“我没哭。”
“所以你外婆找到了她的心上人?”骆屿年问道。
“找到了。”辛媞回到,然后补充了一句:“但是他们没有在一起。”
骆屿年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