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蒋青山老爷子口中的徐良前辈了,又能面对面地向他学习取经了,陈平凡就有些小兴奋。
第二天一早,他就坐上了赶往省城的列车,与他同行的还有他那几个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胡吹海聊的弟子们。
这些青春年少、精力充沛的小家伙们,从一上火车,就没消停过,总能找到一个又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没边儿没沿儿地探讨下去,还都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自以为见解独到,认识深刻。
陈平凡对他们所说的明星八卦不感兴趣,却也怕冷落了他们,时不时地配合他们笑一下,当他们其中的谁需要向陈平凡求证其言论的正确性时,他也总是点头以示肯定。这些家伙,有时就争个意气,对与错倒都是次要的了。
这里面说得最欢,玩笑最多的自然要属谭伟了,有时候他也敢“犯上作乱”,开开陈平凡的玩笑,只是不敢伤大雅罢了。
可这边陈平凡还没有什么反应,那边井玉甄金婷等人就早忍不住要喷他一顿了——陈老师的玩笑你也敢开,是不是活腻歪了!啊?小伟伟,你这现世的活宝!
一物降一物,谭伟哪里招架得住这几个人的唇枪舌剑,只好一缩头,哀求道:“算了算了,服了你们了,不伤害你们心目中的好老师了!我认输行了,行吧——?”
要说肖天明这孩子心眼儿确实好,也很有眼力见,谭伟扯闲淡的时候,他却眼疾手快地给一个新上车还一脸迷茫的老奶奶让了座儿。
在肖天明看来,给老人让座儿,这是一小事儿,可授者无心,收者有意,他这一举动,直接就把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感动得无可无不可的,脸上也笑开了花,嘴里也絮絮叨叨地说些个他是个好孩子,好人有好报之类的话。
肖天明恰恰受不了别人这么夸他,在这许多同学面前,他的脸红得像一块红布,为了能让这老奶奶能心安理得地坐好,不再孩子孩子地叫自己了,他连忙既摆手又摇头还试图叉开话题,最终灵机一动,一屁股坐到了谭伟的腿上。
谭伟被压得嗞哇乱叫,“哎呦哎呦——,刚说好不伤害老师了,班长却来伤害我了,瞧我这命,救命啊!”
谭伟一句话把同学们逗得哈哈大笑,同时也惹来好几个女同学的拍手称快。
火车在远山近村间蜿蜒盘旋,举目远望,青翠的山峦和碧绿的田野相映成趣,醉了人的眼,就连那村边地头的新鲜空气似乎也能穿透车窗,感染同学们的每一根神经。
井玉带着她那习惯性的调皮搞怪的笑容,凝神看着窗外,突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募地转头看向陈平凡,咯咯笑道:“老师,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我的梦想是什么?”
陈平凡被井玉这一问给问怔住了,“喔——,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儿来了?”
井玉笑得更灿烂了,一一指点着周围的同学,“我的梦想保证跟他、她还有他不一样,他们都是有远大理想的人,而我呢,就想当一个农民,打鱼、种田、与青山绿水为伴,不问世事,与世无争,看书下棋,怡然自得!反正我就不想活那么累,闲云野鹤,自由自在最好!”
“行行行——,井玉你是不是被陈老师洗脑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当个农民,能有什么出息?跟哥学,将来当一个农业科学家,大展宏图!可话说回来,这年头,没钱花,到哪儿你都累,还是现实点吧,玉姐!”
在任何场合,只要有谭伟在,就会有他的声音,这不,刚被众人笑话了一番,他也毫不在意,开始管上别人家的闲事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井玉不肯示弱,“反正我是讨厌那城市的喧嚣,你争我夺的苦恼,在乡村里,我也可以挣钱,也可以过上好日子,这样下来,我既有钱又有闲,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