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是理解李欣的,当年赵光明被打得半死不活,她也是这么挨过来的。她那时还好,丈夫虽然残了,可到底还有两个儿子在膝下,也算是有个盼头。可李欣这样的,要是嫁过来才几个月就守寡,又没有儿女留下来,那才是真的惨。
对于关氏的示好李欣暂时也没力气应付了,含糊地说了声“不辛苦”,便踉跄着步子往帷幕里面去。
人参已经给关文吊着命了,文大夫看上去便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关文伤口已经缝好包扎好了,倒也没见他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阿秀轻声道:“大夫说大哥呼吸平稳,许是往日身体便很好,所以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以后少不得要补回来。”
李欣点了点头,也不凑近关文,只在一边角落里坐了,闭了眼暂时歇息一下。
阿秀问李欣是怎么筹到钱的,李欣摆摆手疲惫地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别问这些了。”
打了会儿盹儿,李欣睁了眼,掏出一两银子出来,叫来关武道:“二弟,这一两银子你拿去,今日帮助过咱们的人,咱们都得表示表示,现在腾不出多余的钱来,这这一两先紧着春生兄弟和陪爷爷的奎子哥、套牛车帮我们请郎中的悦哥分了。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今儿你回家去休息,打理下自己,明儿去把事儿办了再来继续看护你大哥。要是我们都累得很了,也没人有精神来看他了。”
关武便应了一声,接过银子顺道坐了春生的车回去。
安和堂很大,医馆也设了有类似病房的屋子。李欣借了地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套衣裳,就坐在关文身边一刻不停地盯着他。让阿秀睡前半夜,后半夜再来替她。
这一看就看了整晚,阿秀醒来见天都亮了,少不得埋怨李欣:“大嫂,你怎么不叫我?”
李欣懵了懵,“我忘了……”
阿秀叹了口气,李欣伸手摸了摸关文的手,还好,体温正常,没有感染,没有引起高热。
万幸。
文大夫大清早的就来了,翻了关文的眼皮把了脉,点点头说:“不错,估计他一会儿就醒了,再调养十天半个月的,等伤口结痂了来拆了羊肠线。这段时间不能做太大动作,干活更不行。”
李欣点头,文大夫又道:“还有,他这次伤到腰腹,不知道恢复情况如何,有可能以后腰使不上力气,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李欣还是点头。
文大夫叹了口气,又开了药方子让小学徒去抓药熬药了,李欣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阿秀叫她去睡,她便乖巧地趴了会儿,只是始终睡不安稳。
中午的时候,外面太阳光很亮,照得人暖洋洋的。
关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