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儿是地狱。”
陆知谨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早听说了郁家大小姐和顾天昊两情相锐,又是青梅竹马长大,佳偶天成。
这些岂是他和郁眠区区认识的四个月能相比的。
陆知谨没法忘记自己见到郁眠穿着裙子跑出来时有多欣喜,也为她冥冥当中选中自己那辆车而开心。
可如今,她说,在自己这儿是地狱。
陆知谨冷声道:“我再说一遍,你不要再闹了。”
郁眠被他通身的气势吓到,越发觉得委屈。
这都算什么事啊,自己逃婚不成,又进了一个狼窝。如今外面还不知道再怎么找她,可她连自己安危都通知不了了。
想到这里,她缩了缩脚,干脆被子盖上也不管镣铐不镣铐的把人缩成了一小团蒙在被子里面,也不去看他。
陆知谨拿她没有办法,医生又还没来,只能先找佣人清理地毯。
之后的许多天里,郁眠如第一次一样,每每见到陆知谨,就要揭斯底里的闹。
不把自己伤到誓不罢休。
只是从第二次之后,镣铐里侧就已经被加上了很厚重的棉花,郁眠再怎么闹都没有办法把镣铐弄开,也同样不会再伤到自己了。
郁眠被关到这儿的第天,她另辟蹊径,决定用绝食来逼陆知谨放掉自己。
郁眠觉得陆知谨既然肯花时间和精力把自己关在这儿,肯定也是有目的的。她不觉得自己能够这么多年,还让他对自己念念不忘。更多的她觉得关自己可能是为了来挑起郁顾两家的关系。
她知道郁家近来路不好走,势力也越发低下。从前对他们家里毕恭毕敬的几个下势家庭,如今都会对他们扬眉吐气的说话了。
郁眠虽然一时想不开联姻不愿意想跑,但自己也知道,也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嫁给顾天昊也没有什么不好,既能帮到家里,自己也不会过得太差劲。
好像如果不是沈知谨的话,其他人也都可以。
沈知谨从三年起就成了心底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日日夜夜,伤口不仅没好,反而,越留越深,久不能愈。
直到从医院病房里出来的那天,郁眠红着眼睛见到沈知谨时,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爷爷不记得她了,郁眠似乎变得无依无靠,一无所有了起来。
等从另一处楼梯出了医院侧门,却在那看见沈知谨时,郁眠甚至涌起点难言的心情。
沈知谨眼眸黑沉,黑色西装外套上了一件长风衣,就倚在车旁等她。
郁眠的妆都哭花了,又拿着纸巾胡乱擦了一通,鼻尖通红,整个脸弄的乱七八糟的。
郁眠:“你来了。”
沈知谨:“嗯。”
郁眠点了点头,又问:“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沈知谨没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撕开低头给郁眠擦脸。
灯光下,郁眠辨认出沈知谨眼底的倒影里有他,忽然道:
“我后来回了一趟连城,想去见你。可是学校里里外外都没有你,我以为这次要空跑一趟了,却突然又看见你了。”
郁眠声音艰涩:“我看到你牵别的女孩子了,你还亲了她。”
“那你…为什么又要过来招惹我?”
“沈知谨,我好像…没有家了。”
陆知谨脱了外套,搭在了郁眠的肩。
这几年,他的身高越发高挑。搭在郁眠肩上,衣摆几乎到了她膝盖处,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