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在杜书禹面前站定,头撇了撇,眼神示意他让开。
杜书禹后知后觉的从躺椅上起来,水善一屁股跟着躺下,安逸的晒气太阳。
位置被抢,杜书禹敛眸失笑,表情柔和的在一边坐下,亲自替太后沏起茶来。
“穗儿,给哀家按按。”
水善喊着穗儿,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穗儿给她按摩,睁开眼伸脚踹了她一下。
“看什么呢,给哀家按一下。难道你只伺候杜大人,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穗儿一下醒过神来请罪,连忙站到水善后面,替她按捏起肩膀。
“给哀家说说,天闵和曦宁的战事,最近有什么消息。”
穗儿和杜书禹按捏、沏茶的动作同时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她问的谁,两个人都沉默不说话。
“怎么,回答个问题还要征求杜书禹的要求啊?”
水善舒服的享受着肩膀上酥酥软软的感觉,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悠闲的晃来晃去。
穗儿还是不说话,水善哈哈笑起来,“让你说点外头人尽皆知的事情都不敢,你们居然怕我怕成这样。”
杜书禹如此戒备提防,不让她知道一丁点外头的消息,完全将她与世隔绝的封闭起来。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种戒备、害怕的表现。
沉默许久的杜书禹无法再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将茶递到水善的手边,悠悠开口道,“天闵与曦宁的战事,马上就要结束了。”
“喔?曦宁国投降了?”水善眼皮都没眨一下,似乎一点不激动不开心。
杜书禹否定道,“皇上准备撤兵了。”
水善猛地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直射向杜书禹,他们这是要议和?
一场大战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打到现在才议和,会不会迟了些。
“现在两国战况如何?军队打到哪儿了?”
杜书禹眯了眯眼睛,显然不想提战争的事,但还是回答,“我军被拦在了东群运河外。”
水善眉头皱的更紧了,拖长战时只会劳民伤财,折损兵力,尽快结束为好。
但主动撤兵,不仅丢失了颜面,曦宁国被毋泪控制,日后也是后患无穷。
既然战事已开,要打不如打的彻底。
水善坚定了神情,突然以着命令的口问道,“不许退兵,趁此机会,将曦宁国一举拿下。”
杜书禹正抿着茶,猛地被呛得咳嗽起来,愣怔许久,奇怪的确认一遍,“太后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吗,哀家说什么听不见?”
杜书禹震惊的不敢相信继续开战的话出自太后之口,太后不是最不希望打仗,对百姓们关怀备至的吗?
如今要退兵,她为何还会反对?
“太后莫不是说错了?”
水善深深的瞪了杜书禹一眼,“事关天下安定,怎可出错。此战已经消耗数不清的财力兵力,结果却是悻悻而归。既然两国已经挑破了表面的和平,也便不必再装了。曦宁国只要在一日,早晚还会发起战争,不如吞并了曦宁,从此天下一家。”
水善此言豪言壮阔,格局开阔,令杜书禹瞠目结舌,久久难以回神。
“太后不是最期望和平的吗,继续开战便会死更多的人,难道您不心痛?”
杜书禹用着调侃的口气试探水善,不想遭到水善的严厉呵斥。
“谈及国家大事,岂容你这般调笑。”
杜书禹被佛了面子,表情僵硬了一下,却再次道,“太后莫非说的是假话,故意讽刺皇上。”
水善冷笑一声,“哀家可没兴趣拿将士们的性命和你开玩笑的打算。哀家自然希望天下永无战争,但此仗是你们先挑起来,如今已是如火如荼,若就此作罢,之前折损的兵力全部白白牺牲了。为了未来的永久和平,只得忍一时之痛,统一了中原,从此再无国家战事、生灵涂炭。”
杜书禹此时才彻底相信,太后说的是认真的。
杜书禹此时才发现,太后的眼界比他宽阔了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