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柏脸色更加阴沉起来,摇了摇头,“皇上还未下旨,但看皇上的态度,怕是杨家摆脱不了灭族的命运,连琴韵恐怕……”
柳平柏实在说不出口,杨琴韵是杨家的女儿,若是杨家被抄家灭族,杨琴韵怕是也无法存活。
“父亲正在想办法调查事情真相,向皇上请旨,但……成果甚微。”
“这么大的事,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水善眼里的低斥一声。
妻子的岳丈一家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能隐忍不言。
柳平柏垂着脑袋,喃喃一声,“我不敢给太后添麻烦,如今太后也是自顾不暇。”
“你倒是会替我考虑,你怎的不替你妻子好好考虑考虑。我再自顾不暇,总不会有性命之忧。有什么事比命还在重要。”
柳平柏沉默的饿垂着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事脆弱的手足无措,无可奈何。
“还请太后帮忙想想法子,杨家肯定是被诬陷的,绝对不会干出背弃天闵之事。可是皇上不相信,一时之间我们也难寻证据。过不久杨家就要被处斩了,求太后想想办法。”
柳平柏深深的弯下腰身,哀声请求,杨琴韵是她深爱的妻子,杨家亦是堂堂正正、忠君爱国之家,若是被冤枉灭族,岂不寒了天下人的心。
他亦会痛不欲生。
水善沉吟着认真思量,却是一时想不到办法,问道,“你可知杨家俩兄弟离开大牢了?”
柳平柏茫然的抬起头,询问的看着水善,反问,“杨家兄弟不是被羁押了吗,难道他们越狱了?”
柳平柏大惊,若真是越狱,就真的是无罪变有罪了。
水善见他不知,解释道,“杨家俩兄弟被永念郡主看上带回了郡主府。”
柳平柏长长的倒吸口冷气,他自然知道永念郡主的荒唐事,着急的猛然拔高声音追问,“他们现在如何了,他们……”
柳平柏难堪的说不出口,水善宽了他的心,道,“我把他们救了,人已经出城了。我让他们躲起来,你不去找他们,就不许露面。”
柳平柏倒吸的气又长长的吐出来,朝水善深深作揖,“谢太后救杨家兄弟于水火。”
“行了行了,现在哪儿是说这些的时候。人跑了,永念郡主必然会大闹,很可能还会牵连廷尉府,你们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便可,至于救人的事,我会想办法。”
柳平柏看着面前纤瘦的女子,骄躁无力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太后总是有让人安心的力量,似乎只要有她在,天大的事都不足挂齿,都能迎刃而解。
果然如太后所说,第二日永念郡主便大张旗鼓找上了门,气势汹汹,带着一众府兵。
廷尉府所有人都迎了出来,柳溪带着夫人,柳平柏也带着杨琴韵赶来。
永念郡主的府兵将廷尉府大门围了个严严实实,周围聚满了围观百姓,皆是议论纷纷,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永念郡主在廷尉府闹出动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遥记得两年前渊穆太后还在世时,永念郡主便曾亲自带着几十台嫁妆上门提亲,扬言要嫁给柳三公子。
后来太后赐婚柳三公子与杨家姑娘,永念郡主又在大喜之日大闹婚礼。
现在永念郡主身份尊贵,成了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对柳家曾经的事怀恨在心,时不时都要使些绊子。
今日更是又闹上门来,柳家看来真是命里犯水竹漪。
柳溪看着坐在香车中的永念郡主,心中就是一阵骄躁。
也不知道是几辈子的仇恨,让永念郡主对他们柳家这么不依不饶。
“永念郡主,您这不知是……有何事?”
柳溪带着一家子主动上前来见礼,看看那些手持利刃的府兵,脸色黑沉难看。
“本郡主的奴隶跑了,定是藏在你廷尉府了,本郡主要搜府。”
永念郡主‘搜府’二字说出,周围人群齐齐惊诧的拔高了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