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阑轻咳一声又道:“听说她不学无数,成日里上蹿下跳地没有点规矩……又极爱习武,齐皇将她惯的性子也有点跋扈,像这等嚣张的公主,本王还是无福消受了……”
“嘁,”萧瑾瑶白了他一眼,“你看不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瞧你弱得跟个豆芽菜似的,还是个神经病、老瘾鬼,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废物点心一个,还敢嫌弃别人!”
说着说着脸色就难看起来,贺元阑被她损习惯了,心理承受极佳,闻言也只是沉默了片刻,却突然忆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道:“瞧你这副架势,难不成……你认识她?”
不仅认识,我还离魂附身过她,怕不怕?!
却见萧瑾瑶轻咳一声,含糊道:“这个……传言不可尽信!三人成虎的故事听过没有?万一那北齐公主长得貌若天仙,人又行侠仗义,你又待如何?”
贺元阑轻笑一声,盯着她道:“那我也不喜欢她。”
萧瑾瑶啧了一声,挑眉道:“为何?”
“因为我心悦你。”
萧瑾瑶白他一眼,我可去你的吧,回府给你找把镜子好好照照去。
都不消她开口,贺元阑从她眼神中便已能知道答案,轻咳一声绕开这个话题,温声道:“好容易来一次皇宫,你可想逛逛?”
这句话倒是正中她怀,轻而易举地原谅他方才放肆的言语,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走吧,咱们去哪?”
贺元阑思忖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不如去玉京园吧,那儿景致好。”
萧瑾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推着他往前,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想着开口道:“这不是从前你与那拾砚逛过的园子么,好像还见了朵什么花来着?”
“是孔雀昙,那花极少见,乃是贡品,又道是花开百年难得一见,那傻子被忽悠着说是见花便能许愿,便拉着我去了,倒还真让他见着了……”
这段萧瑾瑶听过,遂接口道:“后头还许愿了,愿望也还成真了,是不是?”
贺元阑淡笑一声,轻叹道:“是也不是……那小傻子傻得很,只知道许愿他爹娘沉冤得雪,还许愿能找到弟弟妹妹,倒是不曾为自己想过什么。”
眼见着戳中了他的伤心事,萧瑾瑶连忙想着打岔遮掩过去,可脑海中盘旋着孔雀昙这个词挥之不去,越听越感觉熟悉得很,静默了片刻才恍然道:“我去,这不是从前在静妃园子里偷摘的那颗么……”
原先皇后与静妃不睦,萧瑾瑶还因着萧景麒挨了打,这二人梁子就就此结下了,平素小打小闹的,恩恩怨怨可不在少数,其中一桩便就是萧瑾瑶她们仨人偷摘了静妃的宝贝昙花,正值花期的时候被她们守着给掐了,而后便被禁卫军追得四处乱窜,后来还是小芙儿给拖了后腿,几人被擒,告到皇后那去,又是一顿好板子。
虽则如此,萧瑾瑶还是难免露出怀念之意,闻声便接话道:“那个孔雀昙开花可是白得像明月,闪得像星星?”
贺元阑闻声一滞:“你怎么知道?”
话音方落,却又忆起她常行走在旗峰山中,说不定就碰巧遇上了也有可能。
眼瞧着他似是自己说服了自己,萧瑾瑶便也不再多话,轻笑着推着他往前,还未走到,经过一处游廊,便见前面似是有人正在攀谈,听见声响便止住了话头,回身一看,四人相视一眼,萧瑾瑶只好不情不愿地推着他上前寒暄。
边往前走,便见前方那人似是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有些怪怪的,萧瑾瑶遵循着宫规不敢多看,待站定后便立时躬身行礼,却被那人拿手抬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