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怀应声，大手一挥，领了两名王军冲到瑞王身边。</p>

心中到底固守着君上臣下，瑞王倒也没反抗，只羞愤至极的怒哼一声，让那俩王军紧扣双臂押到楚云逸跟前。</p>

双手被反剪在腰后，瑞王虽仰着头，姿态仍旧难免狼狈，他冷笑着翻着赤红双眼睨楚云逸，“皇上当真敢——”</p>

“君无戏言。”楚云逸一脸淡漠截断他。</p>

莫怀眼带讶异的看了看楚云逸，倏地握紧剑柄，厉风夹着寒光便朝瑞王脖颈划去。</p>

剑锋起，鲜血涌，一颗头颅猝然滚地。</p>

咕噜噜……</p>

那头颅在白砖地面上急速滚动，拖着长长的血印撞到石阶最底层，“砰”一声停下，曾经威猛无双的男人面孔此刻正瞠目结舌仰望天空。</p>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那山风却更冰寒了些，常年驻守在此的守军们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p>

瑞王何许人也？</p>

竟，当真说杀便杀！</p>

心中仅存的那点疑虑突然就消了。</p>

殿门口的人次第跪下。</p>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泰和殿内所有人伏首跪了一片，他们隔着门槛向楚云逸行礼，山呼声中透着难以自控的战栗，“臣等谨遵圣谕！”</p>

楚云逸走上台阶，看着殿内黑压压的人头，免了众人礼，尔后从门边守军手里拿过长刀抛到楚云衍怀里，“无朕旨意，殿内擅出者，殿外擅入者，斩。”</p>

楚云衍如抱烫手烙铁，“皇兄……”</p>

楚云逸转身走下台阶，揽着于丹青肩离开广场。</p>

殿内外众人这才呼了口气，无声望向静静躺在地上身首异处的瑞王。</p>

天寒地冻，这么一会儿，那汩汩外涌的血液已成了凝胶状，片片鲜红血块分外醒目。</p>

颐心殿内。</p>

太上皇半躺在榻上，耷拉着眼皮听小全子禀报，“福公公让奴才请示您，瑞王爷的尸首要如何处理？”</p>

榻前，刘太妃迟钝的合上微微张着的小嘴，心有余悸的抚着心口问，“皇上怎么可以？瑞王对您忠心耿耿，又掌管京城防卫，他就这样杀了瑞王，不怕伤了您的心？天下忠臣良民又该如何看待我楚氏王庭？他这样，究竟要做什么？”</p>

太上皇眼尾斜了她一眼，“放着吧。”</p>

小全子颔首应是，退到一旁。</p>

刘太妃打量太上皇一会儿，又叹道，“如今整个宫里，除了皇上的人能来去自如，连只鸟也不能随意飞动。臣妾倒是没什么，本就在深宫呆惯了，只是太上皇您——”</p>

“知道老八为何当不了皇帝？”冰冷的声音从榻上传来。</p>

刘太妃迷迷愣愣的抬起头。</p>

太上皇的眼神比他声音还冷，冰锥子般扎进她眼里，“跟着鼠目寸光的母妃长大，胆量又能大到哪里。”</p>

“什么？”</p>

太上皇无视她的疑问，径自续道，“所以他才能活着。”</p>

“您您到底在说什么？”转变太大，刘太妃以为自己听错了。</p>

小全子唏嘘着摇了摇头，过来搀住刘太妃，“请吧。”</p>

刘太妃边被小全子架着往外走，边回头望太上皇冰冷轻贱的模样，彻底懵了，“您刚刚不是说让衍儿——”</p>

“请吧！”小全子略微拔高音调，加快脚步出了寝殿。</p>

暮色将至。</p>

清音阁暖阁里。</p>

于丹青和楚云逸坐在桌边吃糕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能找到吗？”</p>

“应该能。”</p>

于丹青朝他晃动手里的冰皮桂花糕，“幸亏我有先见之明，知道来这过年一准吃不上清净饭，提前准备了吃的。”</p>

楚云逸点头轻笑，“这么说来，为夫真得好好感谢你。”</p>

于丹青“嗯哼”一声，道，“我现在大致明白你为什么说他在京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