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敖衍一口笃定,刚想说出由来,忽然被一声惊呼止住。顺着赵之流的目光,远处,一片墨色。晦暗阴霾的天空之下,说不清的萧瑟阴冷。
这就是老头口中的那片玄牡丹了,和从前见过的不同。墨色的花海绵延至宫墙尽头,没有一点杂色。多年肆意的生长,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泥土,甚至墙缝里也有它的存在。
地上一点杂草也不见,那泥土似乎也没有被打理过的痕迹。中央有一块石碑碑,和一个耸立的土包,应该就是蓝御夫妇的坟墓了。
花中有一条小缝隙,直通向坟墓。透过层叠交盖的枝叶,隐约能够看出底下是一条路,铺满了落花。从这里到坟墓,不可避免的要穿过这些花,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赵之流试着摘下一朵花,香味清幽,只有凑近了才能嗅到,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花瓣柔软如绸,枝干光滑没有刺,应该不会伤人。
他丢掉了花,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边默念着,“我爹和你们是同类,大家都是亲戚。”
“你有病吧。”敖衍吼了一句,来这里已经很冒险,还钻进去,这不是找死吗?
鬼知道这花丛里有什么,来的路上宫门紧闭,那些窃贼身上挂满金玉,很明显是刨人家坟了才死的。
还敢往里走,真的是不知死活。
赵之流和他不同,他不是凡人凡妖了,更何况,他总觉得里面会有情况。
“老子真的是遇得到你。”敖衍愤愤然吐出一句,随后追了过去。
花倒是没有什么异样,这坟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唯一显得突兀的是,这无名石碑上一点青苔也没有,就好像被仔细的打理过。
二人仔细看着上面石碑,想要找到些许线索,只不过什么也没有。
噌——!
剑缓缓出鞘的声音传来,在这寂静之地格外刺耳。
二人连忙回头,只见一双破旧的黑色长靴。顺着往上望去,一张极为骇人的脸。皮肉粘连在骨头上,眼睛漆黑空洞,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很奇怪,赵之流见他第一眼并不是害怕,而是熟悉。就好像从前相识一般,难不成天下鬼一家亲?
颔骨开合,浮现一个沙哑的声音,“扰陛下王后安寝者,必诛之。”
敖衍看着它,眨了眨眼睛,随即站起身来,凑近了他,仔细打量着,“嘿,兄弟,你这怎么发的声啊。”
又看到了它手中的剑,像是看见宝贝一般,满脸的惊喜,缓缓蹲下身子,“我的天!赵之流,你知道现在这种材质的剑已经找不到吗?我的库房也只有三十把,要不你开个价,卖给我。”
赵之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鬼握紧了剑,一把拽过了敖衍,才避免被剑刃所伤。
没想到他一改方才的恐惧,拍开赵之流的手,“怕啥,他是鬼,我是神,应该他怕我才对啊。”
这真是个二傻子,和一个什么玩意都不知道的东西讲道理。
“必杀之——”鬼一直念动着这个词,一剑劈向了敖衍。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它的动作。
他一向自负,认为这俗物根本不会伤了他,站立原地不动。那那剑刃刺穿他肩膀的时候,金色的血流出。
赵之流清楚的看见金色的血水中夹杂着淡淡的黑烟。看起来似乎不是怨气,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