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星繁紧绷着脸，想发作又不能发作的模样，盛雪瑶只觉得无比爽快，她继续道，

“陛下听说他私自离开军营，下令将他射杀于城外，是万箭穿心呐！”

万箭穿心，万箭穿心……

盛星繁嘴里不停的呢喃，盛明月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抓着她的手，看向身后同样六神无主的盛家长辈，“父亲，祖母，母亲，星儿这般，该怎么办才好？”

“可星儿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万箭穿心？她为何一直说对不起承颐？”

盛威听着很不解，自家儿子好好的，为何盛星繁会这般痛苦？

盛明月拼命摇头，只是这一摇头，眼泪就再也不受控制了，“我不知道，父亲，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不然先给星儿找个大夫看看吧？”

她闭了闭眼，感到心头一阵气血上涌，“噗”的吐出鲜血，而重生后被困在前世记忆里的她也同样吐出一大口鲜血！

“星儿！？”

盛明月被沾了满手的鲜血，惊得脸色惨白，瞬间站起身，却又因为惊吓而瘫软的坐了回去。

就在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时，盛星繁又有了动静，她拼命想挣脱开盛明月的手，表情激动，像是受了莫大的折磨，“走开，你们都走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啪！啪……”

前世里，兰儿扬起手，一个个响亮的巴掌落在盛星繁的脸上，她的脸早已红肿不堪，面目全非，只觉得脑子被震得嗡嗡作响，模模糊糊间觉得身子被人用力摁在地上，用脚踩着。

“杀了我？如今你是废妃，身在冷宫，人人可践踏欺凌，你要如何杀我？”周雪瑶居高临下，眼神如同看蝼蚁般看她，唇角带着讥讽笑意，“盛星繁，本宫今日来，可不止是为了告诉你真相的。”

说着，她脸上笑意渐深，“姐姐，陛下忙着处置他弟弟，所以，就让本宫来送你上路可好？”

盛星繁感到愕然，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秦王是他的皇兄，陛下为何杀他？”

周雪瑶柔柔一笑，声音却冷得让人心惊肉跳，“当然是因为你，陛下说了，这宫里只有你跟他相依为命，如果你死了，难保他不会替你报仇，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盛星繁喃喃的，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突然感到喉头腥甜，她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盛星繁心头一阵钝痛，陛下的亲皇兄，不过是个毫无威胁的闲散王爷，陛下竟丝毫不顾及手足之情。

是了，宇文炽本就是无情无义之人，盛家尽心尽力扶持他，他却下令满门抄斩，而他和她，夫妻一场又如何，现在还不是死到临头，何况宇文霖是他自以为有威胁的兄长，杀了也就杀了。

恍惚间，仿佛她还能看见当初那个笑容爽朗的青年，用干净温柔的眼神望着她时的样子，似乎听到他跟自己说，“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那时候的她啼笑皆非，只道他是说说罢了，不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