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说得尽兴,抬眼才发现薛公公表情有些怪异。
“湘安、揽书阁、书先生,莫非徐家那个第三子……”
井甘看他在那喃喃自语,轻声问,“公公认识书先生?”
薛公公警觉过来,沉默了半晌,却想着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隐秘之事,便忍不住与她多说了两句。
“如果记得没错,你说的书先生应该就是京城徐家的第三子徐如琢,曾任翰林院正六品侍读,不过后来辞了官,不知去了何处。”
井甘好奇的问,“他为何要辞官?”
薛公公微微放松身体躺进软厚的垫子里,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
“他自言不喜官场,只想终日以书为伴。”
“当真是任性。”
井甘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没有错过薛公公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讽。
在这个为官者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世界,一个人主动辞去自己的官位,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愚不可及的。
井甘并不奇怪薛公公的眼神,只是趁势继续打探。
“我已许久不曾去揽书阁,不久前听人说书先生回家去了,都不知道他是哪儿的人。听公公说才知道原来是皇城根里的富贵人。也不知这次入京,会否有缘遇见。”
薛公公哼笑了一声,“别想了,他现在不定被关在哪座寺庙清心静气呢。”
井甘面露茫然,“书先生为何会去寺庙?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薛公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当即面色一凝,狠瞪向她。
“看在你也是个机灵的份上,好心提点一句。想在京城里生存,记住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京城里随便扔一块石头就能砸到十个官家子弟,小心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井甘装着一脸惶恐的模样,仪态规整地吵薛公公行了一礼,“多些公公指点。”
薛公公见她识趣知好歹,心情终于慢慢缓和过来。
之后的路上却不再怎么与她说话,似乎生怕又说漏什么似的。
而井甘此时的情绪也十分复杂,她故意与薛公公攀谈打探书先生的消息,结果还真有了些收获。
现在可以确定,书先生应该是被关起来,或者严密监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