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棠神情复杂,轻轻点头。
“女儿看得真切,确实一模一样。”
再次得到确认,乌瑶夫人手脚颤抖更甚,乃甚于周身气机都忽然变得不再稳定。
阵阵风流缠绕浮现,吹的乌瑶夫人一身黑衣黑裙猎猎有声,发丝乱舞,气机交戈,隐有金铁之鸣,哪怕是在极其遥远的另一边,青雨棠也能隐约察觉到些许圣人威压,忍不住脸色发白,额头可见冷汗。
“云,云温书...云泽...”
乌瑶夫人呢喃有声,忽然闭上双眼,银牙紧咬,以免让自己露出更多不堪模样,却即便如此,她眼角也已经隐见泪光。
自从十多年前匆匆一见之后,就再也未曾有过分毫交集。
那时她便知晓云温书已经生有一子,却无奈只在远远见过一面,印象极深,且时日一长,就不免有些印象模糊。而自从那日在度朔山上见过云泽,乌瑶夫人虽是已经认之不出,却也想起千林古界崩坏时已经见过,而那骑乘大能青鬼的姑娘更有言说,家里的老爷子正是姓云。只可惜当时没能想起,错失了当面认人的机会,若非如此,乌瑶夫人也断然不会如此迫切,让偶然发现云泽也在学院的青雨棠,想方设法取来他的一滴鲜血。
毕竟父子血亲,只需一滴鲜血,乌瑶夫人便有千种万种方法能够知晓云泽是否便是那日他在东海之畔见过的幼小孩童,是否又是云温书亲生子嗣。
尽管未曾抱有太多奢求,但乌瑶夫人却仍是不肯放弃那看似渺茫的些许希望,更在多年以前就曾走遍天下,将许多俗世出身且年龄相仿之人尽数看过,却也未能找见云温书那不知是死是活的遗子独苗。
虽是不曾亲口承认,可俗世崩坏,祸乱害人,就连云温书都没能幸免于难,那方才不过七八岁的幼小孩童又如何能够活下来?
乌瑶夫人早便心灰意冷,只是心有不甘,认定了是自己四处找寻那些俗世出身且年龄相仿之人时必定有所遗漏,才会没能找见云温书那遗子独苗,认定了她曾在东海之畔远远见过一面的孩子至今也依然活在世上。
否则,云温书那至今还在的坟墓又该如何解释?
尽管乌瑶夫人深刻知晓,那么半点儿大的孩子不太可能在俗世活过两年,但却依然死死抱着这样一个理由始终不放。
天可怜见,在此之前,当乌瑶夫人终于知晓云泽姓名时,就已经重新燃起了一缕希望。
既有心怀激动,也有担心害怕。
所幸,所幸...
乌瑶夫人用了许久时间才终于平复下心情激动,平复下周身气机。她不留痕迹抹去眼角泪光,轻轻点头,已经不知多少年未曾笑过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由自肺腑中的笑意。
青雨棠也终于松了口气。
“干娘,是否要女儿将他带去您那里,与您相认?”
“不必。”
出乎意料的,乌瑶夫人立刻摇了摇头,旋即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