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皇后猛地皱起眉头,也不穿好衣裳,就这么光溜溜起身,一把推翻那还在梦中的皇帝,摇晃着往刘清走来。
“呦!哪儿来的仙师是想管闲事,还是馋我的身子呀伺候谁也是伺候,不如让我瞧瞧仙师战力如何”
刘清冷哼一声,随手甩出一道镇妖符,瞬间便将这蛇妖打回原形。
那位皇帝这才大梦初醒一般,缓缓起身,看向刘清与地上一条蛇。
“你是何人擅闯宫城,我的皇后呢来人呀!”
刘清冷眼看去,沉声道:“与蛇妖缠绵的滋味如何你猪笼国西北,千里之内,百姓苦不堪言,你个当皇帝的,理都不理”
那皇帝终于有了些君主威严,沉声道:“怎么会!三郡之地灾祸,我已经将半数国库银两放去赈灾,又怎会还饿死人”
刘清冷眼摇头,一把抓起地上赤练蛇,直接硬生生扯出蛇妖魂魄,挥手将其记忆变作一道光幕。然后朝着那猪笼皇帝沉声道:“你的皇后,一个小小凝神境界的蛇妖,借你之力,窃取一地山水气运,害的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你当真不知道”
那位皇帝看着眼前光幕一道道闪过,猛地瘫坐床头,颤声道:“我把自己的国民,霍霍成这样了”
苦笑着看向刘清,又看了看刘清手中赤链蛇,躬身抱拳:“请仙师搭救!”
刘清皱眉道:“搭救你”
皇帝摇了摇头,“救我百姓。我犯此大错,明日便会下罪己诏,我会亲自去往西北,杀贪墨之人,救济灾民。”
刘清死死盯着这位皇帝,冷不丁拔剑,一道剑气裂地而去,把整个陪都几乎一分为二。
“希望你说到做到,若不然,我便灭了你,再选出来个皇帝就是。”
说完便瞬身离开,留下一位皇帝苦笑不停。
出去拉起老先生,出了宫城,落地之后,刘清沉声道:“若是老先生,会怎么做”
老者沉默片刻,开口道:“也只能如此。”
皇帝是该死了,可杀掉皇帝,一国大乱,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老者沉声道:“小子,行走天下,遇事不可光顾眼前,也不可瞻前顾后,诸事要分别对待。就如同净水直饮,浊水熟饮,你可懂”
刘清退后三步,作揖道:“受教了,先生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便一道剑光闪过,街上再无人影。
待那年轻青衫离去,老者瞬间变作个青衫青年。
他转头看向青色毛驴,笑问道:“青爷,这小子其实不错吧”
可毛驴半点儿没有回应,它也只是像从前的一头毛驴而已。
牵着毛驴瞬身云海,有个绝美女子板着脸等着,可眼神,其实有几分心疼。
“你觉得好,我其实也觉得好,可他与这些事情牵扯太深了,潇潇交给他,我真不放心。”
男子摇头道:“秋水,儿孙自有儿孙福。”
女子便不再多言,只是猛地抱住眼前男子,手臂略微颤抖:“青爷没了,小白也没了,龙大他们都已经没了,以后别这样让自己难过了好嘛”
……
一位年轻人,手中拎着一条赤链蛇,御剑往猪笼国西北,速度极快。
那条被刘清硬生生扯出魂魄的蛇妖,一路上痛苦难言。哪怕真身都抵不住这疾速之下的罡风,更何况魂魄都已经给人扯出,此刻几近消散。
一开始,刘清便封起这蛇妖出声法子,可心声却封不住。所以一路上,这蛇妖不住哀嚎,无法就是以心声与刘清求饶,说只要饶她一命,以后就只伺候上仙,她蚕食千里山河气运,若是与她合欢,裨益极大!
刘清都懒得搭理他,只是赶路而已。
约莫一个时辰,这才到了那方圆千里中心位置,举目四望,已经全是是一片无灵之处,是一片死地,别说庄稼种不活,即便是修士长久住在这里,也危害极大。
但凡适宜居住的地方,无形之中就有气运庇祐,旁的不说,起码有山有水,种庄稼得活。
而现如今这块地方,连只老鼠都不愿意待下去。
刘清沉声道:“你这畜牲,吃了方圆千里的气运,哪怕将你打杀,将气运归还,十年内,这块地方还是聚不起一丝生机!”
赤链蛇已经死心,此刻只恶狠狠道:“在你们人族天下,妖类就是邪祟,人人喊打!我不想法子让自己强大起来,不想法子让自己活得好一些,随便一个如你一般的过路神仙,顺手就将我斩妖除魔了!我只是想活的好一些,我有错吗”
刘清只是抬起手,撵尘土一般,将那魂魄缓缓磨碎,又将其真身以一道剑光碎成粉芥,还于这片土地。
之后自言自语:“谁都想活的好一些,可这不是让别人不好活的理由。”
这方圆千里,又得有多少个与溪盉相同际遇,甚至不如溪盉的孩子
刘清在这处地方待了一个月,期间看那位皇帝亲自前来赈灾,上上下下斩了百位官员,行事雷厉风行。可人力终有穷尽,斩杀那么多官员,便伤及某些人利益,五万大军袭来,说要杀昏君时,一道剑气从天而降,硬生生将地面斩出一道二里地长的沟壑,吓得那自诩要澄清一国的军士再不敢向前。
没了旁的影响,猪笼皇帝硬生生用了一月时间,将这方圆圈起来,数百万灾民尽数迁离,然后把皇族圈禁的那些山头儿土地尽数分了出去,尽管种地,免十年赋税。
离去那天,刘清又去见了这位皇帝,说了句:
“不是你这皇帝头衔救了你,你而是一国百姓救了你。”
……
七月中旬,刘清终于赶到了那处颠倒山,此刻正乘坐仙家渡船,顺着河水逆流而上,眼看水已经在云上,山顶却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