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堪堪拦住剑气,皱眉片刻,以心声道:“当我没来过。”
说完便转身离去,有个剑修瞧上那枚扳指,自己是抢不过了。更何况那剑气骇人,绝非什么凝神境界。
刘清摇摇头,干脆以剑气划出屏障,至少以自己如今的武道境界,寻常元婴再想发现,不容易的。
自打两觉睡过了大半年,刘清这几个月便极少睡觉,今夜不知怎的,居然有些困意,或许是这位老先生鼻息所致。
次日清晨,老者睁眼起身,踢了两脚刘清,言语颇为嫌弃,“年纪轻轻的,睡什么懒觉”
刘清猛地惊醒,有些不敢相信,这就睡过去一夜了
自打炼气士境界到了黄庭,即便是睡觉,也是半睡半醒,从未与昨夜似的,睡的死沉死沉。
当然,除却被人打晕了。
瞥了一眼竹扳指,心说莫非是这法宝所致。
忍了又忍,刘清还是开口道:“老先生,你这扳指,以后出门最好别戴了,夜里睡觉时戴着就行,实在是有些扎眼。”
谁知那老者淡然一笑,随口道:“二十年前地摊儿花了两刀买的,你喜欢送你都行。”
刘清赶忙摆手:“别,前辈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晚辈接不住,切莫折煞晚辈。”
老者这才作罢,牵起毛驴,又问道:“是要南下我再往前百里,到猪笼陪都就到了,同行一路”
于是两人便同行,毕竟是老人家,即便骑着毛驴,颠簸时间久了也受不了,走走停停,一天才走了不到五十里。
刘清半点儿没着急,老者路上便问了,不是着急去见喜欢的姑娘,怎么又这么从容说他一个老头子,即便碰到山匪,也瞧不上我这几个破钱。
结果,天一擦黑,果真就碰上山匪了。
刘清苦笑道:“老先生,您这嘴,开过光啊!”
那老者笑着抚须,“你不是有武艺在身,我怕个甚”
那伙人说是山匪,一个个却连个像样兵器都没有,有拿着粗刀片子,什么钉耙柴刀,一大堆。
刘清极力压制力道,这才没把一伙儿人怎么伤到。
后来一阵询问,这才知道,猪笼国北部连年灾荒,也不知饿死了多少人了,听说是闹妖怪,皇帝也没法子。赈灾银两层层克扣,到他们手中之时,连点儿粗糠都没得,一锅粥,米粒儿都能数清楚,却要分给几十人喝。实在是没法子,便只能拖家带口,往南逃荒,可官府却说我们是匪,死活不让进城,无可奈何,便只能真的做了匪。
几十人被刘清打翻,却有百余老弱妇孺从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个眼睛看向刘清,满是哀求神色。
老者轻声道:“你觉得他们是错还是对”
刘清沉默片刻,轻声道:“当下确实是错。”
老者转头,面无表情:“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一袭青衫缓缓走去,沉声道:“这处也没见什么灾荒,若是开垦荒地种些庄稼,也不至于会饿死。”
为首的中年山匪苦笑一声:“这处离着陪都近,也不知咋回事,陪都方圆二百里,瞧着挺正常,可望西北的方圆千里,的确有灾,我不敢骗大侠。至于开垦荒地,哪儿敢啊!此地距离陪都不过五六十里路,估摸着我们庄稼还没有种上,就已经被剿匪了。”
刘清从袖口取出两锭金子,递给那中年人。方才以那神眼观瞧,此人言语不虚。
“拿去购置粮食种子,尽管开荒,我去一趟陪都就好了。”
这趟南下,怎么总与一些皇室过不去
刘清猛地转头看向老者,笑着说道:“老先生口才如何”
老者抚须笑道:“尚可!尚可!”
年轻人一把拉起老者手臂,另外一只手牵起毛驴,淡然一句:“那咱们去讲理!”
……
猪笼国陪都,皇城内苑,一个青衫剑客与一位牵着毛驴的老者,闲逛一般走在这宫城之中。
只不过都贴着匿踪符,别人看不见而已。
落地之后,老者便一阵惊疑,好像直到这会儿才缓过神。
刘清笑着说:“老先生别惊奇,我的确是剑客也是游侠,更是个读书人。”
本以为老者会问个什么,谁知他满脸懊悔神色,轻声道:“要早知道你是山上神仙,昨个儿就让你变出来一席大菜了。”
刘清这个气啊!心说怎么还有这么没溜的读书人可比自己与自家先生没溜多了!
“老先生,修士也是人,得有才能变出来呀。”
老者撇嘴道:“你们神仙事情,老头子我不大清楚嘞。”
说着已经走到后宫,老者沉声道:“我不是猪笼国人氏,却没少待在猪笼国,知道皇帝有个妖后,这陪都,就是为妖后建造的。你……准备怎么讲道理。”
刘清笑道:“果真是妖后,先生稍等,我去去就来。”
独自走到后宫深处一座宫殿,当即便瞧见一副香艳场景。
那位皇后,真身是一条赤链蛇,魅术尚可,已经将那皇帝迷的神魂颠倒,一身君主龙气,萎靡无比。瞧蛇妖那一身气势,是有山水气运在身,估计西北方向那千里之地连年灾祸,就是因为这蛇妖硬生生将一地山水气运蚕食干净了。
刘清瞬间现身,眯眼看向那条赤链蛇,沉声道:“破你一境,要害多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