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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终于歇过来的姚俊杰揉着糊了眼屎的眼睛打眼一看,就见到躺在大通铺上的就他一个人了,连忙趿拉着鞋子跑到后院,原来天晚上喝的烂醉如泥的江湖草莽们将干透了的黄土过筛子呢!
而王者成则坐在凉亭里,左手端着一方白色的蜡块,右手捏着他早些年自制的雕刻刀,正思考些什么,而小五子则静静地坐在旁边,胡乱的出着主意。
看到姚俊杰向凉亭而来,小五子拎着一个食盒就跑到他面前说:
“姚老大,刚刚大伙睡醒的时候看到你睡得哈喇子都出来了,知道你太累了,就没叫醒你,这些是大伙留给你的云吞面,还热乎,赶紧吃了吧!”
从小五子手里接过食盒后,姚俊杰对他道:
“谢谢了!者成是在构思作品吧”
“嗯,王老大吃过早点后就这样了,他说他的作品关系重大,他不允许有任何的瑕疵,所以……”
姚俊杰坐在刚刚小五子坐的那个石墩子上,将温乎乎的红油龙抄手拿出来,舀了一勺放到嘴里,咂咂有声道:
“麻!辣!鲜!香!味道不赖啊!以后早点就盯这个铺子的龙抄手了!”
听到姚俊杰在一旁聒噪,小五子连忙对他使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正在苦思冥想的王者成拒绝任何人的打扰。
果然王者成将雕刻刀往石桌上一拍,怒视姚俊杰道:
“你个狗日的能不能有点儿眼力件没看到你老子这会正苦思冥想啊”
姚俊杰没搭理他,端起碗唏哩呼噜的将一大碗红油龙抄手连汤带水的一股脑灌了下去,之后一抹嘴道:
“顺毛顺毛!”
“滚粗!敢拿老子当驴哄!”
“你不就是苦恼这批作品的立题吗老子老早就给你丫想好了,你没看看昨天一共融了几个白蜡块儿吗”
“十二...你指的是十二地支”
“你丫总算没笨到家!哈哈……”
“你这叫‘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玩蛋去!题目没问题了就麻溜开工吧!”
“还用你说”
这哥俩虽然口头上呛火且谁都不肯服软,但是之后却相视一笑,王者成立刻开始运刀,在左掌上托着的白蜡块儿上刀走龙蛇起来,见到他进入了状态,姚俊杰对小五子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随自己出去,不要打扰认真投入的王者成。
姚俊杰带着他的小跟班路过晒黄土的地方时跟正在忙活的汉子们打了个招呼,筛土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活没什么难点,有把子力气的人就能胜任,略过筛土的场地后,二人直奔轮流拉风匣催火的炼铁炉那里,忍着头发都快烤的打了卷的热浪检查起了那一锅琉璃融化的程度来。
“我说,姚老弟,这锅‘宝贝’合格吗”
边说话,二脖子抹掉淌成流的汗珠子。
“二哥,加油!按照古方所载这锅琉璃完全符合方子上所记载的‘观之明黄刺目,浑无杂质’,这锅琉璃可以用!不过现在还需要等待者成那边的蜡雕,二哥,保持住这个火候。”
听到姚俊杰和二脖子对话的时候,所有汉子都竖起耳朵听着他的结论,当他们的老板给出了他们定心丸以后,所有人都更有干劲儿了!
“得嘞!”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吧,王者成那边的作品完成了,姚俊杰等闲着没事干的人急忙赶到凉亭,只见凉亭内的石桌上卧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老鼠,其逼真的程度如果非得挑一个破绽,那就是白蜡的质感和色泽了!
“二狗子,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说罢姚俊杰将之放到托盘,端到院子里早就准备好的由四条木板榫卯拼接的木框里,之后在筛好的细沙堆里用小铲子铲如木头框里一部分,之后铺平,然后将那个活灵活现的老鼠四脚朝天的按到土沫子里,之后拿两根大葱的葱管粘在老鼠的下颌和肚皮上,之后用土沫子将之完全埋了起来,最后姚俊杰拿出小木槌轻轻的敲击木头框,用震动使土沫自动填充到土沫与蜡雕的缝隙之中,也就是为什么黄土一定要细,绝对要保持干燥的原因了。
当姚俊杰等人将黄土沫和木头框制成的‘范’夯实绝无纰漏以后,姚俊杰小心翼翼的将插在蜡雕上的葱管拔掉,之后拿着一个小坩埚在大干锅里舀出一瓢的琉璃液后,小心翼翼的将之灌入其中的一个孔里,随着滚烫的琉璃液注入,蜡在高温的作用下融化,之后又气化,蜡油化作烟雾从另一个孔里冒了出去,当大半舀子琉璃液注入‘黄土范’里后,另一个孔洞就停止冒烟了,因为蜡雕的位置已经被滚烫的琉璃液充斥了,剩下的时间,除了王者成继续雕刻剩下的十一地支以外,其他人只能耐心等待那只‘老鼠’的冷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