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空岛,霜华宫大殿。
殿中心有一个梅花形宝座,其上跌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矮胖老者。此老者容貌生得面如冠玉,突额丰颈,两道细长的眉往两边斜垂,其劲若针,配着那一双长而且细的神目,似蓝电般,光射数尺。大鼻露孔,阔口掀唇,稍微带着些许微笑之容。除了唇红如朱之外,通身形貌衣着,更无丝毫杂色,正是陷空老祖。
他的身后站立着一排甲士,各持羽葆霓旌,也是寒辉照人,其白如霜。
有一个长髯飘胸,大腹郎当的红脸矮胖老者侍立在宝座左右,容止甚是恭谨,面带几丝愁容。此外,宝座两旁,还分成三行,侍立着数十个弟子。
后面两行乃是两代徒孙,虽然高矮胖瘦不同样,装束却都是一式羽衣星冠,云肩道髻,备极清丽华美。
独头排的弟子不足十人,多是纯道家的打扮,服色既非一律,质地也极平常,决非鲛绡冰蚕织成,比起末两代徒孙和那些侍者道童所着质料,相差天地。
陷空老祖端坐于宝座之上,正在发话传训,令宫内众人恪守教规戒条,不得有丝毫违背,否则便要追回飞剑法宝,依法处死。
他近日在静参之时,忽然心血来潮,推算出日后将有大劫降临,想起先前的玄冥界大震之事,不禁暗恨,自身把良机坐失,变成无用,悔之晚矣。
又见门下诸人均是私自与异派妖邪来往,他所设那禁网只要知底,步行走去,便能越过,难保不是因此,隐伏危机,遂除了派去值守神峰的弟子郑元规之外,宫内余人皆是齐聚于此,聆听尊教。
陷空老祖正说着之时,忽将眉头一皱,默运玄功,手掐灵诀,施法推算了起来。过了一会,方才收功,停止推演,将手放下。
他稍微把头一斜,与随侍一旁的红脸矮胖老者耳语了两句,便挥手让其退下,然后把双目低垂,不发一语,静候来人。
此时的秦清雪正笑着看徒弟阮征施展地行之法,往地下一纵。
阮征施法初进虽然顺溜,却是越走越艰难。用重瞳慧目细查了一番,也看不见有什么阻滞,只是觉得身上不自在,好似上下四外都有极大吸力,把他吸住,行动粘滞,吃力异常。洞壁也是坚逾钢铁,不易冲破。
他施法行不过数里,便连忙退出,向秦清雪详说地行之感。
秦清雪闻言,顿时笑道:“你平日里那聪慧劲哪去了?你也不算算路程。这里乃是玄冥界的地底,真磁精气总源所在之区。我们师徒二人已在磁气层左近,幸亏这一带是反弓形,我们走的是弓肚子,弓又往左偏斜,将正面避开。否则,我们的飞剑法宝,早就振动,有了大感应,被元磁真气一举吸去。”
稍有停顿,秦清雪把指一竖,指着阮征适才施法没入的那条歧路,言道:“你适才施法入土的那条歧路,位置偏右了一些,相隔磁源越近,又是御剑飞行,不把你困在土里,都算便宜你了。你要试这条甬路和地底阻力能否如意通行,也等事完回来,算准里数,择地施行。”
阮征摸了摸鼻子,笑道:“哪能谁都有师尊这般灵慧?徒弟愚昧,还请师尊日后多多费心。”
秦清雪秀眉微挑,嘴角上扬,尽显愉悦之色。